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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第十章 左右夹攻

  两船相离六七链到了外海,众人满腹狐疑,于是对海面进行着严密监视。

  事实上,四十八个小时过去了,自从堪察加渔民仓皇逃回以后,海湾的宁静一直没有被打破。不过彼得巴甫洛夫斯克的恐惧心理恐怕很久都不会平静。

  冬天并不能保护他们免遭怪兽的袭击,因为阿瓦察从来不结冰。再者,即使它会冻结的话,只要怪兽在陆地上能像在水中一般行动自如,小镇也定无从逃遁了。

  可以肯定的是,不仅是“圣-埃诺克”号,也许“瑞普顿”号船员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望远镜瞄向水天相接处和海岸线的每一点……水面不见丝毫晃动的痕迹。微风轻拂,海面荡起微澜,浪花从外海汹涌而来,也只是一倏一瞬之间。

  “圣-埃诺克”号——它的同航船也一样,如果可以这样称呼它的话——张开上下风帆,使左舷风行驶。位于凯宁船长上风向的布卡尔船长转船首九十度贴近风向行驶,很快就拉开了两船之间的距离。

  一出海湾,眼前登时一片空空荡荡。海天相接之处,既没有烟雾缭绕,也没有云帆飘扬。大概得过很多个星期,阿瓦察海湾的渔民们才会愿意再出来冒险。可谁又知道北太平洋的这片海域会不会在整个冬季里备受冷落呢? 三天过去了。航行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或者事故。“圣-埃诺克”号了望船员没有发现令彼得巴甫洛夫斯克为之惊皇失措的海中怪物出现的任何蛛丝马迹。不过,了望船员们照旧认真守望——三名鱼叉手分布在主桅、二层桅和后桅横桁上。

  海蛇虽然未曾出现,布卡尔先生却也没有机会出动独木舟。既没有抹香鲸也没有鳁鲸出现。当船员们意识到此次远洋猎鲸将一无所获时不禁愤恨不已。

  “事实上,”布卡尔先生不停地念叨说:“这一切都无从解释!这里面大有文章!一年里这个时候,北太平洋通常有大量的鲸鱼,一直要打到十一月中旬呢……可却一只也见不到……甚至,好像它们都逃离了这片海域,而且这儿的捕鲸船也不比鲸鱼多!”

  “可是,”菲约尔医生提醒说:“如果鲸鱼不在此地,那就是在别处,因为我想您该不会相信鲸类已经绝迹了吧……”

  “除非怪物把它们统统吞掉了,直到最后一只!”二副阿罗特插嘴说。

  “得承认,”菲约尔先生接着说,“离开彼得巴甫洛夫斯克时,我不怎么相信有这种异兽存在,现在我更是一点都不信了!渔民们受了幻象的愚弄……他们可能是在水面上看见了什么头足纲动物,受了惊吓,把它看得硕大无比了!三百尺长的海蛇,那是应该编派给旧《惯例》的神话!”可是,这并不代表“圣-埃诺克”号船上众人的意见。见习水手,大部分的水手都倾听着箍桶匠不停地讲述着那些令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的故事……木匠菲吕说那是在吓唬他们。不过,一直毫无动静,众人岂不会全盘不信了吗?

  可让-玛丽·卡比杜林却固守己见。他相信彼得巴甫洛夫斯克的渔民没有搞错。海怪确实存在着,并非那些可怜人的想象。无须发生新近的这次遭遇,箍桶匠就笃信不疑的。这一天,面对旁人的打趣,他回答说:

  “‘圣-埃诺克’号不会见到那怪物,路上也不会遇见它,可这并不会改变什么……堪察加人已经看见了,别人也会看见,并且可能性命难保……

  我肯定连我们自己……”

  “什么时候……”奥立维师傅问道。

  “比你想到的时候要早,”箍桶匠大声说,“算咱们倒霉吧……”

  “赌一瓶塔菲亚酒好了,老伙什,我赌‘圣-埃诺克’号到温哥华之前,我们连蛇尾巴梢都看不到,怎么样? ”

  “你完全可以赌上两瓶……三瓶……六瓶……”

  “为什么? ”

  “因为你永远都不必付账了……不管是在维多利亚,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在犟老头让-玛丽·卡比杜林的思想里,他的回答意味着“圣-埃诺克”号最后这次航行是有去无回了。

  10 月13 日上午,两艘海船彼此不见了踪影。二十四小时之前,两船就不再朝相同的方向行驶了,“瑞普顿”号前侧风行船,往更高纬度的海域去了。

  天气稳定,海色壮美。海风从西南转向西北,因而十分利于朝美洲大陆航行。布卡尔先生观测到船行位于亚洲海岸四百古里处,也就是说已尽全程的三分之一。

  自从英国船往北去以后,太平洋上变得一片空寂荡然。视线所到之处,整个水面上空无一物,只是海船过处划下一道淡淡的航迹。高空飞翔的飞鸟也不再光顾这片与海岸相去遥遥的海面。如若海风衡稳的话,“圣-埃诺克”号不久就会抵达阿留申群岛。

  值得一提的是,出发以后,拖网连一条鱼也没网住。所以船员的食物来源就仅剩船上的储备食物了。可是在大洋的这一带,海船通常可以打到许多鱼。有成百上千的金枪鱼、海鳗、猫鲨、扁鲨和鲷等其他海鱼。甚至有时,海船会在角鲨、鼠海豚、箭鱼群中间穿行。然而,这一次——简直怪得离谱——好像所有的活物都逃离了这片海域。

  尽管如此,了望船员却没发现形状或大小特别的动物出现。更何况,一切都不会逃过让-玛丽·卡比杜林鹰隼一般的眼睛的。他端坐在艏斜桅桅座上,手搭凉篷,不停地东张西望,甚至跟他说话也不作声。水手们听到他牙缝里咕咕哝哝的话,也都是些自言自语,别人听也听不清楚。

  13 日下午,三点钟左右时,主桅上传来一声大喊,众船员大吃一惊:

  “右舷后侧出现鲸鱼!”原来是鱼叉手杜律刚刚发现了一条鲸鱼。

  果然,东北方向,一团黑黝黝的东西正随波荡漾。

  于是,所有的望远镜都对准了那团不名物……。

  鱼叉手没有搞错吧? 那是一条鲸鱼还是一只沉船的船壳!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要是条鲸鱼的话,”二副阿罗特提醒说,“它怎么一动也不动……”

  “或许,”二副科克贝尔回答,“它正准备钻进水里呢? ”

  “要不就是睡着了……”厄尔托先生反驳说。

  “不管怎么样,”罗曼·阿罗特说,“得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船长愿意下达命令……”布卡尔先生缄默不语,举着望远镜,一直不停地观察那不名物……

  他身旁的菲约尔医生靠在扶拦上,也一样全神贯注地放眼观瞧,未了说道:

  “可能又是一条死鲸,就像我们遇见过的……”

  “死鲸? ”二副阿罗特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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