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凡尔纳 > 圣-埃诺克号历险记 | 上页 下页


  “呀,”厄尔托先生提醒说,“难道我们不可能在新西兰海域捕到足够的鲸鱼吗? ”

  “我想不能,”布卡尔先生回答,“我和美国船的船长聊过……他认为到时鲸鱼已经开始回游……”

  “它们往哪儿去,我们在哪儿能逮住它们!”二副科克贝尔朗声说道,“我负责在它们需要时给它们放缆……”

  “您可以相信船长,”罗曼·阿罗特补充说道,“我不会比我的搭档落后……”

  “我倒是更指望,我的朋友们,”布卡尔先生又说道:“你们俩个好狠斗勇,不至于让你们鲁莽行事,酿成大错!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吧,先打新西兰海域,然后去下加利福尼亚,在那儿,我们可不只一次满载而归了……接下来呢……咱们见机行事好了。你觉得怎么样,奥立维……”

  “我想,船长,”这一位回答道,“您喜欢往哪儿开,‘圣-埃诺克’号就往哪儿开,哪怕是一直往白令海开去。至于鲸鱼,我祝愿您逮住10 来条。

  不过,这得看独木舟长和鱼叉手,而不是水手长。”

  “当然了,我的老兄,”布卡尔先生微笑着回答说,“而且,既然这是您的想法,那就坚持您的想法吧,就像让-玛丽·卡比杜林坚持己见一样!

  事情不会因此变糟……”

  “我也这样想,”奥立维大声说。

  “顺便问一句,箍桶匠和你,你们总是争吵不休吗? ”

  “总是这样,船长,卡比杜林预言祸事成癖,最后肯定会把死亡装进您的灵魂!我认识他很久了,本应该习以为常!更何况他每次出海都会平安归来,这不是更蠢!确实,他本该呆在他的铺子里,埋在桶中间,抛锚了事……”

  “让他一呈口舌之快吧,奥立维,”布卡尔船长说道,“说这些话!

  让-玛丽·卡比杜林也不失一个老实人的本色!”下午,在习习海风吹拂之下,“圣-埃诺克”号来到了阿卡豪四海里处,这时鱼叉手路易·梯波也发现第一条鲸鱼。

  正是两点钟的时候,这条巨鲸在不远处喷着水柱。布卡尔先生马上下令整帆停止前进。接着出动了两条独木舟:第一二副科克贝尔和第二二副阿罗特的独木舟。两人下到独木舟里站在船尾。鱼叉手杜律和迪克莱斯特站在上甲板前方。一名水手操橹,四名水手持桨。

  两二副豪气冲天,几乎同时抢到可以刺及鲸鱼,也就是说可以叉到鲸鱼的地方。

  鱼叉上系着一条缆绳,长约三百寻①,且仔细地绕在小船中央一只大木桶上,以便畅通无碍地放缆。

  两鱼叉手掷叉出手,鲸鱼左翼中叉,飞也似地逃窜。此时此刻,尽管采取了防范措施,二副科克贝尔的缆绳还是搅成一团,不得不割断。剩下罗曼·阿罗特单枪匹马对付这猎物了,他的搭档,只得不无遗憾地任他兀自紧追不舍!

  然而,独木舟被拖拉着在浪面疾行,船橹竭力使船行保持稳定。鲸鱼钻进水里或者说第一次入水的时候,水手便朝水中放缆,等它再钻出水面。

  “注意!注意!”二副阿罗特说道,“它一出来,迪克莱斯特,您掷一支长矛,我掷另一支……”

  “准备好了,二副。”站在上甲板的鱼叉手回答说。

  独木舟上,按照习惯总要在右舷同时放两只备用鱼叉、三支剃刀般锋利的长矛。左舷放上长篙和鱼铲,可以在小船无法继续安全放缆时使鱼铲割断鲸鱼的动脉,所以,行家都说,用长矛对付它。

  ① 旧水深单位,约合1.624 米。——译者注

  鲸鱼在近处出水时,独木舟拉着缆绳追上去,鲸鱼挨了二副和鱼叉手几矛。由于没有击中要害,鼻息没有喷红,却像平常一样喷着白色的水柱,朝着东北方向审去,所以,可以肯定它没有受到致命伤。

  “圣-埃诺克”号船长与众船员一道兴致勃勃地关注着这场捕鲸的进程,捕鲸可能会延续下去。因为这动物继续逃上几个小时也并非没有可能。

  所以,布卡尔先生逼风抢行,去与独木舟会合,当时两边相去足有两海里。

  独木舟一溜烟似地疾驶。因为大家十分了解第二二副阿罗特,所以知道他是不会轻易等休的,置谨慎的劝告于不顾。

  而伊夫·科克贝尔缆线搅乱以后,也一直准备着与搭档会合。

  又过了半小时,很显然鲸鱼已经开始精疲力竭了,由于呼吸变得短促,每次入水总能持续几分钟。

  罗曼·阿罗特见它速度放慢乘机收缆,二副科克贝尔靠上来的时候,鱼叉手迪克莱斯特用鱼铲铲下了一只鱼翅,其他几下子落在了鱼胁上。鲸鱼最后一次沉入水里,然后浮上水面,猛烈地拍打着水面,险些把独木舟掀翻。

  最后,鲸鱼抬起头露出水面,喷出红色的水柱,说明它气数已尽。

  但是,要小心这样一只巨兽的最后痉挛。此时正是独木舟处境最危险的时刻,鲸鱼一摇尾巴,就能把它打个粉碎。这一次两位二副身手麻利地躲开去,再绕回鲸鱼旁侧,然后一动不动地停在水面。

  这时,两条小船离“圣-埃诺克”号又足足远了一海里半,“圣-埃诺克”号一路赶过来省得小船多走路。海风从西北方向吹来,海面波涛汹涌。

  再加上捕获的鲸鱼块头很大,水手们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拖动它。

  有时小船会被鲸鱼一直引到离大船几海里开外。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遇上逆流,小船就得被迫在鲸鱼身上抛锚,然后只能在顺流的时候,牵引着由它起锚。

  这一次无须久等,近四时左右,“圣-埃诺克”号靠近小船几链①远处。

  两条小船重返大船,五点之前,鲸鱼就被缆系在船舷之上了。

  二副阿罗特及手下受到了全体船员的祝贺。这东西的确块头很大。它长约二十二米,胸鳍后部腰身有十多米粗,体重至少有七万千克。

  “祝贺你,阿罗特,祝贺你!”布卡尔船长反复说道,“这是一个幸运的开端,这么大的鲸鱼,要不了很多就能装满我们的货舱。你觉得怎么样,卡比杜林师傅? ”

  “我觉得,”箍桶匠答道,“这鲸鱼至少能让我们装满一百桶油,如果我估差了十来桶的话,就算我的眼力差了。”让-玛丽·卡比杜林精于此道,大概不会估错的。

  “今天,”布卡尔船长于是说,“时候不早了。风息浪静的,我们小帆前进。把鲸鱼绑结实了……明天,我们要把它切成块儿。”夜很静,“圣-埃诺克”号不需要逆风换抢行船,太阳一出来,船员们就分工劳动,首先,水手们用滑车放缆,以便用卧式锚机转动鲸鱼。

  于是在外鳍下打了一道索,绕到上面,固定住,以免走锚,鱼叉手已扯下内鳍,水手们就撑着起锚机的柄舵,用缆绳把鲸鱼拉上来。这时,只要它自行绕转即可,操作起来毫不费事。

  接下来,鲸鱼头成了四块:下唇,切成了几块挂在一只大钩子上;喉咙和舌头,一齐放到了舷墙的舷梯上;接着是吻端,上面长着不下五百根的鲸须。

  ① 旧时计量距离的单位,约合200 米。——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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