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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我们还记得,赫泽尔于1848年认识了纳达尔。这位漫画家后来成了时髦的摄影师。他是个爱嚷嚷又好动的角色,对任何新鲜事儿都挺感兴趣。由此不难设想,儒勒·凡尔纳正是通过赫泽尔认识了纳达尔的,其间只有一步之遥。儒勒·凡尔纳一直对航空科学很感兴趣;我们在前面已经说过,他曾经发表过《一场空中悲剧》,这篇小说包含了对著名的升空运动的叙述,而且,他在1864年发表了一篇关于爱伦·坡的论著。在这部论著中,他研究了《汉斯·普法尔的不平凡冒险》和《气球上的假新闻》。这部论著大概是在1863年写成的。埋头创作《乘坐气球旅行》的这位年轻作家或许给纳达尔谈起过他正在酝酿的这部书稿,甚至谈得更深入一些,将他对空中航行的想法全告诉了他。他认为,飞越非洲的气球事实上并不是一艘飞艇,而是一只借助使它能自由升降的体系寻找顺风的航空帆船。未来属于比空气更重的物体,这种物体既依靠大气层,又不再成为大气层的奴隶。爱嚷嚷的纳达尔立刻对他并不晓得的一个问题的解决办法发生了兴趣,而且他的注意力被注意到这个问题上来了,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他交游甚广,很快便跟正在以土办法寻求同一个问题的答案的德·拉·朗德尔和蓬同·达梅古尔接触。他设想成立一个空中航行研究学会,由儒勒·凡尔纳尔接触。他设想成立一个空中航行研究学会,由儒勒·凡尔纳任该会督察员,由他的两位朋友任研究员。很显然,为了以更有效的方式研究这个问题,把资金筹集起来乃是必要的。

  他立刻筹划制造1只命名为巨人号的大气球以吸引公众的注意。这只气球将于《气球上的五星期》中的维多利亚号开始在非洲上空飞行的同时升上高空。巨人号果真造出来了,举行升空仪式时引起了极大轰动。听说,坐在它宽敞的吊篮上的有好些显赫人物,此外还装有粮食、武器……以及一位“黑奴”!不幸的是,巨人号的第三次航行大概在汉诺威岛结束了;纳达尔和他的夫人遇到了极大的危险。在此期间,《气球上的五星期》中的“维多利亚号”继续成功地在非洲的上空飞行。毋庸置疑,公众被这两只气球——一只真实气球,一只想象气球——的惊险旅行弄得喘不过气来,并热情地关注着“费尔久逊博士的探险活动。”

  《气球上的五星期》所取得的成功宣告了一种新的文学品种——科学小说的诞生。我们总不会不承认,作者在这部作品中表明,他是第一流的小说家。一部以地理题材为个线的小说,其中又没有任何情感奇遇的穿插,这是很难引起读者的兴趣的。在这位文学家的技巧的掩盖下,字里行间显示出相当惊人的资料性。这部作品对尼罗河的源头作了精确的描述,而斯佩克仅仅在1862年7月28日才到达河源,他返回喀土穆的消息也只是在1863年4月30日通过他由亚历山柏阻转来的一份急电才为人所知。埃德蒙多·马尼斯还指出过另一处非常令人赞叹的精确描述:在维多利亚湖西岸居住的卡拉格瓦各部落的妇女是由于经常吃酸牛奶而长胖的。斯佩克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只是在1863年才提到,这已经是那本书出版之后的事了。必须承认,作者早已了解到这个事实,很可能是从比斯佩克早回来的他的一个合作者那里得知的。

  在那个时期,这位作家无法利用赫泽尔大概在后来才向他提供的各种关系,因而这种搜集资料的工作就显得更为出色。

  关于插图问题,有人指出了在里乌的插图与见之于斯佩克1864年发表在《环球旅行》杂志的日记中的阿·德·巴尔的插图之间的偶然巧合。这种偶然巧合很容易得到解释,因为加印插图的8开本为1867年所出。重要的是正文,学者韦维安·德·圣马丁认为正文是一篇严肃而深刻的论著。

  此外,我们无法回避简洁地阐明非常现实的非洲问题的那个段落:“也许,等到将来欧洲的土地贫瘠得养不活人的时候,欧洲人就要搬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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