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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付史馆堂札


  珂洊有忱恂之悃,上干钧严。珂近准尚书省札子,备奉圣旨,先大父追封鄂王。仰见圣朝褒勋念旧之意,伏读恩诏,感泣不知所云。

  惟是珂昨来所进高宗皇帝宸翰七十六轴、《行实编年》六卷、《家集》十卷,并为大父辨明诬枉参稽所系,不敢不进。其所修《吁天辨诬》一书,年月事实,必以宸翰为证者,盖恐山林之史混而无考,必得奎画昭回,以示万世,庶几信而有证。旁摭《家集》,兼考《行实》,并无抵牾,委有依据,然后敢书。区区累年之厂堇,正以孤忠未尽明,遗谤未尽雪,为子若孙之责,不敢爱万死,而使先世之事终于莫明。

  兹者幸蒙大恩,裂全鄂之壤,开真王之封,超出常伦,特自英断,兖褒八字,焜耀千载,已足以洗湔无余。今来所进文字,又蒙后省申明,乞行宣付史馆,先志获偿,九殒无憾。第删修之举,事干万世至公之笔,不容不冒昧洊以申陈。重念先大父得罪于绍兴十一年之十二月,而秦桧死于绍兴二十五年之十月,相距凡十四载。桧是时方专上宰,监修国史、日历,则没先大父之功,而重先大父之罪,变乱是非,固有不待言而明者。

  先兄吏部甫任浙东提举日,熊舍人克知台州,以公事为先兄按发罢黜,积憾不泄。以先兄甫为先伯御带云之嫡子,故于作《中兴小历》之际,专欲归罪。夫史馆所大据依者国史、日历,而旁证者野史、杂记,所进实录,必以是为本。而先大父不幸受秦桧之诬,而又与熊克有子孙一时之憾,暧昧之迹,无以自明,衔冤地下,永无信眉之日。今幸蒙朝廷旌褒之典,虽足以示劝一时,而史笔未明,万世何以取信。

  所有珂所修《建储》、《淮西》、《山阳》、《张宪》、《承楚》五辨,并有高宗皇帝御笔依证,其御笔并装背见在,并有刊刻石本缴进讫,即不敢妄以臆说强辨。欲望朝廷俯念先大父忠勤之心,及两经秦桧、熊克史笔之诬,特赐敷奏,宣付史馆,参照从实删修。庶几先大父之心,得以暴白于万世。其于国体人心,诚非小补。如蒙朝廷降付史馆后,将来参照得珂所进《辨诬》内有据依不当,及非出高宗皇帝御笔,甘伏罔上之罪。忠邪之分,冤节之辨,在此一举。珂属在子孙,不敢缄默,傥蒙施行,实出至公之赐。干冒威尊,珂下情不胜战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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