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及郭知运谥议

郭知运谥议

　　故左武卫大将军持节陇右节度经略大使兼鸿胪卿御史中丞赠梁州都督太原郡开国公郭知运谥议

　　博士独孤及〔《英华》无五字〕议曰：

　　郭知运骁勇有谋，善〔《文粹》有“于”字〕用兵，起行问，为唐上将。当时唐兴百余载矣，天下充富，太仓有二十年之蓄。玄宗循〔《文粹》同，《英华》作“修”〕汉武故事，方锐意拓土。知运适与时会，遂〔《英华》有“扶”字〕乘天威，奋其材力，敢〔《英华》作“独”〕与虏确，故能破默啜可汗，以靖其〔《英华》、《文粹》无“其”字〕北庭，败吐蕃，诛康待宾，陇坻〔《文粹》作“底”〕以西，烽火为息。慰荐麾下吏士，任必以才，往往超伦，绩用茂著。王君㚟〔《文粹》误作“奂”〕以果勇代处分阃之寄，牛仙客岀将入相，以清干信谨称，斯又奖拔之明也。

　　当时议者谓知运与郭虔瓘、王晙、薛讷并为中兴名将，至今陇上将士思之，或有起祠宇于故城遗垒尸而祝之者。上元中，肃宗加太公望以武成王之号，知运列于配食之位，则是〔《文粹》作“其”〕勋伐事业，宜有以美称易其名者。谨按谥法，“服叛怀远曰威。”易曰：“厥孚威如。”系辞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虞书曰：“董之用威。”传曰：“非威非怀，何以示德。”则威者，圣人所以佐仁义以济〔《文粹》作“齐”〕天下者也，施于名号，可以表将帅之德，请谥知运曰威。谨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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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崔厦驳议

　　左司员外郞崔厦议曰：郭知运承恩诏葬，向五十〔会要有“余”字〕年，今请易名，窃恐非礼。谨按礼经〔《英华》作“记”〕云：“礼，时为大。”又曰：“过时不〔《通典》、《会要》有‘及’字〕为礼也。”昔卫公叔文子卒，将葬，其子戍请谥于君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通典》、《会要》有‘所以’二字〕易其名者。”盖时不可踰也。节度既〔通典有“卒”字〕名不浮行，数纪之间，〔《英华》无“间”字〕前，门生故吏，已合谋谥，今乃申请，窃将有为而作。节度嗣子英乂，顷属多故，屡制方隅，朝廷策勋，位表端揆，附从者窃不中之〔《文粹》脱“之”字〕礼，会无妄之求。况节度当开元之〔《英华》无“之”字〕初，赗赠特加，碑志并建，〔《英华》作“踰等”〕皆出恩命，追悼之遇，〔《文粹》作“过”〕亦已当矣。今又卤莽，外于典章，追送往之阙遗，启将来之冒昧。况今裂土者接畛，专征者百辈，若率而行之，谁曰无请？不唯有司疲于简牍，抑恐名器等于草芥，虽欲曲全，窃将不可。

　　又《礼经》云：“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若节度合谥而不以其时，则嗣子废先君之德；若不合谥而苟遂其志，则先君因嗣子而见尊。以仆射而言之，〔《英华》无“之”字〕恐贻越礼之议，〔《英华》作“让”〕以国家而言之〔《英华》无“之”字〕，又殊旌善之体。请下太常重议。谨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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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独孤及〔《英华》无五字〕议曰：

　　礼，时为大，顺次之。葬将〔二字文粹作“将次葬。”按当作“将葬”〕易名，时也；有故〔《文粹》作“古有，非”〕阙礼，追远请谥，顺也。假如诸侯五月而葬，鲁惠公之薨也，有宋师，〔一本“师”下有“‘太子少，葬有阙’六字〕至隐公元年十月而〔《文粹》作‘已’〕改葬，不以踰时〔《英华》有‘而’字〕废礼。又公叔戍请谥，适当葬前。谨按礼经〔二字《通典》《会要》作‘三百礼经，三千威仪’”〕曾不言已葬则不可追谥，况帝王殊途，不相沿袭〔会要作“礼”〕，新礼〔《会要》作“制”〕则死必有谥，不云日月有时。今请易名者五家，无非葬后。

　　苗太师一年矣，吕諲四年矣，卢奕五年矣，颜杲〔吴本作“真”，非〕卿八年矣，并荷褒宠，无异同之论。独知运以其子不幸，遂以过时见抑，苟必以已葬未葬为节，则八年与五十年，其缓〔会要作“后”〕一也，而与夺殊制，无乃不可乎？议云：“已孤暴贵，不为父作谥”，此谓其父无位，而子居大官〔《英华》作“贵位”〕，不当以已〔《通典》作“子”〕之贵加荣于父也。《礼》不云乎：“父为士，子为大夫，葬以士礼。”〔《英华》作“耳”〕若知运者，处方面之寄，〔《通典》、《会要》作“重”〕位列九卿，茂勋崇名，与卫、霍侔，饰终之礼，宜加于他将一等，岂待因依嗣子，然后作谥？今之专征〔旧作“政”，据《英华》改。《通典》作“征镇”〕者，〔“者”字下《通典》、《会要》有“‘卒多起屠贩皁隶之中”九字〕虽逢风云，化为侯王，其〔“其’字《通典》、《会要》作‘而其间有’”〕祖父爵位，与知运齿者鲜矣。〔《通典》、《会要》作“与知运等当请谥者有几”〕奈何〔《通典》作“何乃”〕惧名器等于草芥，以是杀〔《通典》《会要》作“废”〕礼，窃谓近诬。

　　乾元以来，累有诏追赠百官祖父，内外文武具寮之先，悉蒙恩锡。或音徽久沫，或墓木已拱，受大名贵位于九原者以万数，未尝以没代远近为限。夫赠谥一也，赠者一时之宠，谥者不刊之令。今以岁久而废易名，是王泽浃于天下，而独隔于一人也。当开元二年，吐蕃以举国之师入五原塞，击柝之声，闻于咸〔《英华》作“秦”〕雍，知运与郭虔瓘〔《英华》有“等”字〕讨平之，以张王室。

　　当时微知运，则汧陇之西，左袵是惧。今朝廷方命将帅〔四字《英华》作“方将命师”〕以征不服，讨不庭，宜褒宠〔《文粹》无“宠”字〕之，以劝握兵者，安可以葬久而废大典？况夫谥法者，盖考其言行事业之邪正，必以字褒贬之，使生者闻美谥而慕，睹恶谥而惧，不待赏罚而贤不肖皆劝。是一字之谥，贤于三千之刑，本非为没者之子孙，以为哀荣宠赠之具。假令知运无子，且未尝立勋，苟位至上将，则谥不可废，岂以其子之存亡，为请谥之可否？窃稽载籍，征诸旧章，易名之礼，请如前议。谨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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