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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


  芳字伯文,彭城人。(《北史》作字“伯支”。彭城丛亭里人。)汉楚元王交之后。文明太后擢兼主客郎,寻拜中书博士,进中书侍郎,授皇太子经。迁太子庶子、兼员外散骑常侍。寻除正,兼通直常侍,超迁国子祭酒。遭母忧,起为辅国将军、太尉长史、徐州大中正、行徐州事、兼侍中。宣武即位,正侍中,迁中书令。出除安东将军、青州刺史,转太常卿。延昌二年卒,赠镇东将军、徐州刺史,谥曰文贞。有《毛诗笺音义证》十卷,《仪礼》、《周官义证》各五卷,《王肃注尚书音》、《郑注仪礼周官音》、《干宝注周官音》、《何休注公羊音》、《范宁注谷梁音》、《韦昭注国语音》、《范晔后汉书音》各一卷,《辨类》三卷,《徐州人地录》四十卷,《急就篇音义证》三卷。

  △立学表

  夫为国家者,罔不崇儒尊道,学校为先,诚复政有质文,兹范不易,谅由万端资始,众务禀法故也。唐虞已往,典籍无据;隆周以降,任居虎门。《周礼·大司徒》“师氏掌以美诏王,居虎门之左,司王朝,掌国中失之事,以教国子弟”。蔡氏《劝学篇》云:“周之师氏,居虎门左,敷陈六艺,以教国子。”今之祭酒,即周师氏。《洛阳记》:“国子学宫与天子宫对,太学在开阳门外。”案《学记》云:“古之王者,建国亲民,教学为先。”郑氏注云:“内则设师保以教,使国子学焉,外则有太学、庠序之官。”由斯而言,国学在内,太学在外明矣。案如《洛阳记》,犹有仿像。臣愚谓今既徒县崧瀍,皇居伊、洛,宫阙府寺,佥复故址,至于国学,岂可舛替?校量旧事,应在宫门之左。至如太学,基所炳在,仍旧营构。

  太和二十年,发敕立四门博士,于四门置学。臣案自周已上,学惟目二,或尚西,或尚东,或贵在国,或贵在郊。爰暨周室,学盖有六。师氏居内,太学在国,四小在郊。《礼记》云,周人“养庶老于虞庠,虞庠在国之西郊”,《礼》又云:“天子设四学,当人学而太子齿。”注云:“四学,周四郊之虞庠也。”案《大戴·保傅篇》云,帝入东学,尚亲而贵仁;帝入南学,尚齿而贵信;帝入西学,尚贤而贵德;帝入北学,尚贵而尊爵;帝入太学,承师而问道。周之五学,于此弥彰。案郑注《学记》,周则六学。所以然者,注云:“内则设师保以教,使国子学焉,外则有太学、庠序之官。”此其证也。汉魏已降,无复四郊。谨寻先旨,宜在四门。案王肃注云:“天子四郊有学,去王都五十里。”考之郑氏,不云远近。今太学故坊,基址宽旷,四郊别置,相去辽阔,检督难周。计太学坊并作四门,犹为太广,以臣愚量,同处无嫌。且今时制置,多循中代,未审四学应从古不?求集名儒礼官,议其定所。(《魏书·刘芳传》)

  △修理金石乐器表

  礼乐事大,不容辄决,自非博延公卿,广集儒彦,讨论得失,研穷是非,则无以垂之万叶,为不朽之式。(《魏书·刘芳传》)

  △郊坛疏

  臣闻国之大事,莫先郊祀,郊祀之本,实在审位。是以列圣格言,彪炳绵籍;先儒正论,昭著经史。臣学谢全经,业乖通古,岂可轻荐瞽言,妄陈管说。窃见所置坛祠远近之宜,考之典制,或未允衷,既曰职司,请陈肤浅。

  《孟春令》云:“其数八。”又云:“迎春于东郊。”卢植云:“东郊,八里之郊也。”贾逵云:“东郊,木帝太昊,八里。”许慎云:“东郊,八里郊也。”郑玄《孟春令》注云:“王居明堂。《礼》曰:王出十五里迎岁,盖殷礼也。周礼,近郊五十里。”郑玄别注云:“东郊,去都城八里。”高诱云:“迎春气于东方八里郊也。”王肃云:“东郊,八里,因木数也。”此皆同谓春郊八里之明据也。《孟夏令》云:“其数七。”又云:“迎夏于南郊。”卢植云:“南郊,七里郊也。”贾逵云:“南郊,火帝炎帝,七里。”许慎云:“南郊,七里郊也。”郑玄云:“南郊,去都城七里。”高诱云:“南郊七里之郊也。”王肃云:“南郊,七里,因火数也。”此又南郊七里之审据也。《中央令》云:“其数五。”卢植云:“中郊,五里之郊也。”贾逵云:“中央黄帝之位,并南郊之季,故云兆五帝于四郊也。”郑玄云:“中郊,西南未地,去都城五里。”此又中郊五里之审据也。《孟秋令》云:“其数九。”又曰:“迎秋于西郊。”卢植云:“西郊,九里郊。”贾逵云:“西郊,金帝少皋,九里。”许慎云:“西郊,九里郊也。”郑玄云:“西郊,去都城九里。”高诱云:“西郊,九里之郊也。”王肃云:“西郊,九里,因金数也。”此又西郊九里之审据也。《孟冬令》云:“其数六。”又云:“迎冬于北郊。”卢植云:“北郊,六里郊也。”贾逵云:“北郊,水帝颛顼,六里。”许慎云:“北郊,六里郊也。”郑玄云:“北郊,去都城六里。”高诱云:“北郊,六里之郊也。”王肃云:“北郊,六里,因水数也。”此又北郊六里之审据也。宋氏《含文嘉》注云:“《周礼》:王畿千里,二十分其一,以为近郊。近郊五十里,倍之为远。郊迎王气,盖于近郊。汉不设王畿,则以其方数为郊处,故东郊八里,南郊七里,西郊九里,北郊六里,中郊在西南未地、五里。”《祭祀志》云:“建武二年正月,初制郊兆于雒阳城南七里。依采元始中故事,北郊在雒阳城北四里。”此又汉世南、北郊之明据也。今地只准此。至如三十里之郊,进乖郑玄所引殷、周二代之据,退违汉、魏所行故事。凡邑外曰郊,今计四郊,各以郭门为限,里数依上。

  《礼》:“朝拜曰月,皆于东西门外。”今日月之位,去城东西路各三十,窃又未审。《礼》又云:“祭日于坛,祭月于坎。”今计造如上。《礼仪志》云:“立高祠于城南。”不云里数,故今仍旧。灵星本非礼事,兆自汉初,专为祈田,恒隶郡县。《郊祀志》云:“高祖五年,制诏御史,其令天下立灵星祠,牲用太牢,县邑令长侍得祠。”晋祠令云:“郡、县、国祠稷、社、先农,县又祠灵星。”此灵星在天下诸县之明据也。周公庙所以别在洛阳者,盖姬旦创成洛邑,故传世洛阳,崇祠不绝,以彰厥庸。夷齐庙者,亦世为洛阳界内神祠。今并移太常,恐乖其本。天下此类甚众,皆当部郡县修理,公私施之祷请。窃惟太常所神祇,自有常限,无宜临时斟酌以意,若遂尔妄营,则不免淫祀。二祠在太常,在洛阳,于国一也。然贵在审本。

  臣以愚蔽,谬忝今职,考括坟籍,博采群议,既无异端,谓粗可依据。今玄冬务隙,野罄人闲,迁易郊坛,二三为便。(《魏书·刘芳传》、《北史》四十二。)

  △社稷宜树木疏

  依《合朔仪注》:日有变,以朱丝为绳,以绕系社树三匝。而今无树。又《周礼·司徒职》云:“设其社稷之而树之田主,各以其社之土所宜木。”郑玄注云:“所宜木,谓若松柏栗也。”此其一证也。又《小司徒·封人职》云:“掌设王之社,为畿封而树之。”郑玄注云:“不言稷者,王主于社,稷,社之细也。”此其二证也。又《论语》曰:“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是乃土地之所宜也。此其三证也。又《白虎通》云:“社稷所以有树,何也?尊而识之也,使民望见即敬之,又所以表功也。”案此正解所以有树之义,了不论有之与无也。此其四证也。此云“社稷所以有树何”,然则,稷亦有树明矣。又《五经通义》云:“天子太社、王社,诸侯国社、侯社。制度奈何?曰:社皆有垣无屋,树其中以木,有木者,土主生万物,万物莫善于木,故树木也。”此其五证也。此最其丁宁备解有树之意也。又《五经要义》云:“社必树之以木。《周礼·司徒职》曰:班社而树之,各以土地所生。《尚书·逸篇》曰:太社惟松,东社惟柏,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此其六证也。此又太社及四方皆有树别之明据也。又见诸家《礼图》,社稷图皆画为树,惟诚社》诫稷无树。此其七证也。虽辨有树之据,犹未正所植之木。案《论语》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便是世代不同。而《尚书·逸篇》则云:“太社惟松,东社惟柏,南社惟梓,西社惟栗,北社惟槐。”如此,便以一代之中,而五社各异也。愚以为宜植以松。何以言之?《逸书》云“太社惟松”,今者植松,不虑失礼。惟稷无成证,稷乃社之细,盖亦不离松也。(《魏书·刘芳传》、《北史》四十二。)

  △彭城王勰谥议

  王挺德弱龄,诞资至孝,睿性过人,学不师授。卓尔之操,发自天然;不群之美,幼而独出。及入参政务,纶绋有光,爰登中铉,敷明五教。汉北告危,皇赫问罪,王内亲药膳,外总六师。及宫车晏驾,上下哀惨。奋猛衔戚,英略潜通,翼卫灵与,整戎振旆。历次宛谢,迄于鲁阳。送往奉居,无惭周霍,禀遗作辅,远至迩安。分陕恒方,流咏燕赵;廓清江西,威慑南越。入厘百揆,庶绩咸熙,履勤不惮,在功愈挹。温恭恺悌,忠雅宽仁,兴居有度,善终笃始。高尚厥心,功成身退。业亮圣衷,美光世典。依谥法,保大定功曰“武”,善问周达曰“宣”,谥曰武宜王。(《魏书·彭城王勰传》。永平元年,太常卿刘芳议。)

  △上尚书言

  调乐谐音,本非所晓,且国之大事,亦不可决于数人。今请更集朝彦,众辨是非,明取典据,资决元凯,然后营制。(《魏书·乐志》。永平二年秋,高肇等奉使刘芳更造乐器。诏可。芳上尚书言。)

  △上言参制舞名并制新曲

  观古帝王,罔不据功象德而制舞名及诸乐章,今欲教文武二舞,施之郊庙,请参制二舞之名。窃观汉、魏已来,鼓吹之曲亦不相缘,今亦须制新曲,以扬皇家之德美。(《魏书·乐志》。永平三年冬,芳上言。)

  △又上言

  臣闻乐者,感物移风,讽氓变俗,先王所以教化黎元,汤、武所以改间功德。晋氏失政,中原纷荡。刘、石以一时奸雄跋扈魏、赵,苻、姚以部帅强豪趑趄关、辅。于是礼坏乐隳,废而莫理。大魏应期启运,奄有万方,虽日不暇给,常以礼乐为先。古乐亏阙,询求靡所,故顷年以来,创造非一,考之经史,每乘典制。遂使铿锵之礼未备于郊庙,鼓舞之式尚阙于庭陛。臣忝官宗伯,礼乐是司,所以仰惭忄府愧,不遑宁处者矣。自献春被旨,赐令博采经传,更制金石,并教文武二舞及登歌、鼓吹诸曲。今始校就,谨依前敕,延集公卿并一时儒彦讨论始终,莫之能异。谨须以申闻,请舆旧者参呈。若臣等所管形合古制,击拊会节,元日大飨,则须陈列。既岁聿云暮,三朝无远,请共本曹尚书及郎中部率呈试。如蒙允许,赐垂敕判。(《魏书·乐志》。永平三年冬,芳又上言。)

  △陈终德为祖母持重议

  案丧服乃士之正礼,含有天子、诸侯、卿大夫之事,其中时复下同庶人者,皆别标显。至如传重,自士以上,古者卿士,咸多世位,又士以上,乃有宗庙。世儒多云,嫡孙传重,下通庶人。以为差谬。何以明之?《礼稽命徵》曰:“天子之元士二庙,诸侯之上士亦二庙,中、下士一庙。”一庙者,祖祢共庙。《祭法》又云:“庶人无庙。”既如此分明,岂得通于庶人也?传重者,主宗庙,非谓庶人祭于寝也。兼累世承嫡,方得为嫡子嫡孙耳。不尔者,不得继祖也。又郑玄别变除云,为五世长子服斩也。魏、晋以来,不复行此礼矣。案《丧服经》,无嫡孙为祖持重三年正文,唯有为长子三年,嫡孙期,《传》及注因说嫡孙传重之义。今世既不复为嫡子服斩,卑位之嫡孙,不陵诸叔而持重,则可知也。且准终德资阶,方之于古,未登下士,庶人在官,复无斯礼。考之旧典,验之今世,则兹范罕行。且诸叔见存,丧主有寄,宜依诸孙,服期为允。(《魏书·礼志》四。永平四年,太常卿刘芳议。又见《通典》八十九。)

  △又议

  国子所云,《丧服》虽以士为主,而必下包庶人。本亦不谓一篇之内全不下同庶人,正言嫡孙传重,专士以上。此《经》、《传》之正文,不及庶人明矣。戴德《丧服变除》云:“父为长子斩,自天子达于士。”此皆士以上乃有嫡子之明据也。且承重者,以其将代己为宗庙主,庙主了不云寝,又其证也。所引大夫不世者,此《公羊》、《谷梁》近儒小道之书,至如《左氏》、《诗》、《易》、《尚书》、《论语》,皆有典证,或是未寤。许叔重《五经异义》云,今《春秋公羊》、《谷梁》说卿大夫世位,则权并一姓,谓周尹氏、齐崔氏也。而古《春秋左氏》说卿大夫皆得世禄。《传》曰“官族”,《易》曰“食旧德”,旧德,谓食父故禄也。《尚书》曰:“世选尔劳,予不绝尔善。”《诗》云:“惟周之士,不显奕世。”《论语》曰:“兴灭国,继绝世。”国谓诸侯,世谓卿大夫也。斯皆正经及《谕语》士以上世位之明证也。士皆世禄也。八品者一命,斯乃信然。但观此据,可谓睹其纲,未照其目也。案晋《官品令》所制九品,皆正无从,故以第八品准古下士。今皇朝《官令》,皆有正从,若以其员外之资,为第十六品也,岂得为正八品之士哉?推考古今,谨如前议。(《魏书·礼志》四)

  △穷通论(《北史》四十二。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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