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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秀歌


  《乐府诗集》作箕子操

  【《史记·宋微子世家》】 箕子朝周,过故殷虚,感宫室毁坏,生禾黍,箕子伤之,欲哭则不可,欲泣为其近妇人,乃作《麦秀》之诗以歌咏之。其诗曰:

  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渐渐,麦芒之状……油油者,禾黍之苗光悦貌。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

  所谓“狡童”者,纣也。殷民闻之,皆为流涕。

  【陈寿祺辑《尚书大传》】 微子朝周,过殷故墟。见麦秀之蔪蔪兮,禾黍之𣋋𣋋也,曰:“此故父母之国!”乃为麦秀之歌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我好仇!史绳祖《学斋占毕》二引。

  【陈按】 《文选·思旧赋》注,引歌作“黍禾𣋋𣋋”,于韵不协,非也。……《礼记·乐记·正义》引“黍禾之油油”为箕子歌,亦误。

  【史原按】 《史记》与《尚书传》所载之歌,只差末一句。惟《书传》序与歌“蔪蔪”、“𣋋𣋋”不同,宋玉《笛赋》,枚乘《七发》,皆作“麦秀蔪兮”,注:“麦芒也。”字之稍差,不为要切;但《史记》以为箕子,而《书大传》以为微子,且称“父母之国”尤为有理。不知司马何所据而与《书传》牴牾邪?

  【梅鼎祚《古乐苑》】 嵇康《琴赋》云:“终咏《微子》。”注引《七略》:“微子伤殷之将亡,终不可奈何;见鸿鹄高飞,援琴作操。”则又自有《微子操》矣。

  【《乐府诗集》五十七《伤殷操》】 《琴集》曰:“《伤殷操》,微子所作也。《尚书大传》曰:‘微子将朝周,过殷之故墟,见麦秀之蔪蔪,黍禾之𣋋𣋋也,曰:此故父母之国,宗庙社稷之亡也!志动心悲。欲哭则为朝周,欲注则近妇人;推而广之,作雅声,即此操也。’亦谓之《麦秀歌》。”(歌辞同《学斋占毕》所引)

  【曾毅《中国文学史》】 ……乃殷周鼎革之交,伯夷叔齐耻食周粟,隐于首阳山。及饿且死,作《采薇歌》;箕子朝周,过殷之故墟,伤宫室坏,遍生禾黍,作《麦秀歌》;以发其缠绵悱恻之情,而音节之谐和,非复昔日质直之比,抒情诗之源乃以益倡,而开三百篇“六义”之风。

  【顾实《中国文学史大纲》】 夷、齐伤世,歌残《采薇》,箕子悲宗,怨深《麦秀》,抑何血性男子之多也!

  【梁启超《中国美文史稿》三】 《史记》固然是最有价值的古史。但所记三代前事,很多令人怀疑之处。这两首歌(《麦秀歌》、《采薇歌》),我们不敢一定说就是原文,但周初时歌,三百篇著录已不少,其有流传之可能性甚明。然则这两首歌大概也当可信。歌中文辞之优美,意味之浓深,不待我赞叹了。

  【陆侃如《中国诗史稿》二】 我们统观这四十四首(古逸的诗歌),可分为二类。一种是完全向壁虚造的,约四十首。我们绝对不能置信。另一种是十口相传,而经后人写定的。如《虞箴》(《吕览》)、《商铭》(《国语》)、《麦秀》、《采薇》等四首,司马迁当然不至凭空杜撰。但古歌并未写定,故录入《史记》时,便不觉用了骚体。

  【《乐府诗集》五十七《箕子操》】 《古今乐录》曰:纣时箕子佯狂,痛宗庙之为墟,乃作此歌。后传以为操。

  嗟嗟,纣为无道杀比干。嗟复重嗟,独奈何!漆身为厉,被发以佯狂,今奈宗庙何!天乎天哉,欲负石,自投河。嗟复嗟,奈社稷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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