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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槐格讷(Wagner)乐剧


  是神权还是魔力,
  搓揉着雷霆霹雳,
  暴风、广漠的怒号,
  绝海里骇浪惊涛;
  地心的火窖咆哮,
  回荡,狮虎似狂嗥,
  仿佛是海裂天崩,
  星陨日烂的朕兆;
  忽然静了;只剩有
  松林附近,乌云里
  漏下的微嘘,拂扭
  村前的酒帘青旗;
  可怖的伟大凄静
  万壑层岩的雪景,
  偶尔有冻鸟横空
  摇曳零落的悲鸣;
  悲鸣,胡笳的幽引,
  雾结冰封的无垠,
  隐隐有马蹄铁甲
  篷帐悉索的荒音;
  荒音,洪变的先声,
  鼍鼓金钲奡荡怒,
  霎时间万马奔腾,
  酣斗里血流虎虎;
  是泼牢米修仡司(Prometheus)的反叛,抗天拯人
  的奋斗,高加山前
  挚鹰刳胸的创呻;
  是恋情,悲情,惨情,
  是欢心,苦心,赤心;
  是弥漫,普遍,神幻,
  消金灭圣的性爱;
  是艺术家的幽骚,
  是天壤间的烦恼,
  是人类千年万年
  郁积未吐的无聊;
  这沉郁酝酿的牢骚,
  这猖獗圣洁的恋爱,
  这悲天悯人的精神,
  贯透了艺术的天才。
  性灵,愤怒,慷慨,悲哀,
  管弦运化,金革调合,
  创制了无双的乐剧,
  革音革心的槐格讷!

  五月二十五日

  【原载1923年3月10日《时事新报·学灯》第5卷3册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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