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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12月18日致杨霁云


  霁云先生:

  十七日信收到。那两篇讲演,我决计不要它,因为离实际太远。大约记者不甚懂我的话,而且意见也不同,所以我以为要紧的,他却不记或者当作笑话。《革命文学……》则有几句简直和我的话相反,更其要不得了。这两个题目,确是紧要,我还想改作一遍。

  《关于红的笑》我手头有,今寄奉,似乎不必重抄,只要用印本付排就好了,这种口角文字,犯不上为它费工夫。但这次重看了一遍,觉得这位鹤西〔1〕先生,真也太不光明磊落。

  叭儿之类,是不足惧的,最可怕的确是口是心非的所谓“战友”,因为防不胜防。例如绍伯〔2〕之流,我至今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为了防后方,我就得横站,不能正对敌人,而且瞻前顾后,格外费力。身体不好,倒是年龄关系,和他们不相干,不过我有时确也愤慨,觉得枉费许多气力,用在正经事上,成绩可以好得多。

  中国乡村和小城市,现在恐无可去之处,我还是喜欢北京,单是那一个图书馆,就可以给我许多便利。但这也只是一个梦想,安分守己如冯友兰〔3〕,且要被逮,可以推知其它了。所以暂时大约也不能移动。

  先生前信说回家要略迟;我的序拟于二十四为止寄出,想来是来得及的罢。

  专此布达,即请旅安。

  迅上 十二月十八日

  〔1〕鹤西即程侃声,湖北人。他在一九二九年四月十五日、十七日和十九日的北京《华北日报》副刊上连载《关于红笑》一文,指摘梅川所译《红的笑》抄袭了他的译本。

  〔2〕这里指署名绍伯(田汉)所作的《调和》一文,参看《且介亭杂文·附记》和350207①信。

  〔3〕冯友兰字芝生,河南唐河人,哲学家。当时任清华大学文学院院长兼哲学系主任。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他因曾去苏联旅行,在北平被国民党保定行营传讯,次日获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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