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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嫩棣棣:

  你的信太令我发笑了,今天是星期三——七·十五——而你的信封上就大书特书的“七·十六”。小孩子是盼日子短的,好快快地过完节,又过年,这一天的差误,想是扯错了月份牌罢,好在是寄信给愚兄,若是和外国交涉,那可得小心些,这是为兄的应该警告的。还有,石驸马大街在宣内,而写作宣外,尤其该打。

  其次“京报的话”,太叫我“莫明〔名〕其抄〔妙〕”了,虽则小小的方块,可是包含“书报”,“声明”,“招生”,“介绍”,“招租”,“古巴华侨界之大风潮”。背面有“证券市价”,“证券市况”,“昨日公债市价涨落之经过”,“上海纱价高涨不已”,“沪提运栈货会成立”,“华侨商会联合会成立”,“青岛最近之煤油业”,“工大京外宣传之近讯”(一张红行纸粘好又割开,使左右都有红行纸,是何道理呢?)……真可算包罗万象,五光十色了。惭愧,愚兄没有站立街头看路过的男男女女而用冷静的眼光抉择出来的本领。那么,“京报的话”,岂非成了“废话”也哉。是知嫩棣棣之恶作剧,未免淘气之甚矣。姑看作“正经”,大约注重在刁作谦之伟绩,(但是广告栏的剪裁何为者?故设迷人阵乎,该打!)以渠作象征人物乎。如此也真可谓小题大作。这种“古已有之”的随处皆是的司空见惯的写实派,实在遍地皆是,嫩棣入世较浅,故惊讶失错〔措〕耳。

  兹愚兄另告一可笑者,此乃今日之发见。地点为《妇周》。《妇周》之组织,早已可笑,不过不为已甚,姑置之耳。本期之可笑者在题目之盗取(嫩棣的),则有“补白”,名字之影射,则吾前于第一期用之君平,今则改平为“萍”矣,以前我用“寒潭”,其后在别处即发见与此相同之名字,我姑以为人同此名,不必深究,但有我将尹默选词中之字,拟作投稿别名者,稿未投而同样之名用出来了,真乃离奇辈出,诸公毋乃太令人齿冷——但也许我盗取他人的名字于不知不觉中,这是我以前不好用相同之名于二次以上的弊处,近来又鉴于一日三易其名者,及一人化出男女……许多之名者,于是而把我死钉在一处了。记得我在第一期用寒潭之名时,次期有法大晶清同乡替她捉刀,来信并请她仍用寒潭名发表,这是晶清以寒潭自居以告人呢?还是人家以寒潭为晶清呢?但是我的皮〔脾〕气,一次投稿,好用一个名字的经过,的确向晶清说过,那么,日后的第二个寒潭,必不是我了。一名之小,混淆如此,不知是我好疑呢?还是许多有可以令人疑的原因呢?我冷眼看看,总觉得可以一笑置之,所以绝没有发表到外面。嫩棣棣听一下,也可以发笑吧!这回的《妇周》也有可笑的标名与标题了,不能自己创作,总是偷偷摸摸,到底做不出伟大事业,算不得好汉。

  记得我在家读书时,先生用“鞭作教刑”的时候,我的一个哥哥就和先生相对的围住书桌子乱转,先生要伸长手将鞭打下来时,他就蹲下,终于挨不着打,如果嫩棣“犯上作乱”的用起“教鞭”,愚兄只得“师古”了。此告不怕!

  愚兄泐

  七月十五。

  我上次的“模范文”值得几多分?请即通知!(六十分以下要璧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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