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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读独秀君〈造国论〉底疑问》


  (一九二二年十月四日)

  独秀昨往安徽去了,思顺君对他《造国论》的质疑,暂先由我代作一短答;他如有要合和(1)思顺君详细讨论的地方,待他返沪后再说。

  思顺君疑问最扼要的,是“如何而可使两阶级联合”来革命。解答这一点,自然先要分晰(2)目前中国实际政治和经济情况、两阶级现在各自的地位,还要看两阶级的“联合”究站在一种什么基础上面和到一种什么程度。

  讲到中国现在的实际情形,独秀文中和我们都早论过了;他是国际帝国主义公共殖的(3)民地,他的经济生命被他们宰制了,同时支配政治的又是这些海盗们和他们扶植成的封建势力。幼弱的资产阶级他是随资本主义侵入而诞生,但他被都[都被]扼抑在外国资本主义的阻害之下,尚未能为迅速的发展,到了现在还没爬到掌政权的地位;同时无产阶级因经济情形落后的缘故,亦尚未能壮大。在这种情形之下,两阶级同被压迫是一件事实;决定目前的革命是两阶级都要来做,就是这种事实。他们都要起来推翻国际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有(4)的压迫,这是思顺君和我们都一样不否认的事实。

  我们很承认两阶级目前是呼声同而心理不同的,且要说两阶级是利益对立的,这不同的敌视且是会一天一天跟着近代化的程度增大起来。单拿经济的地位来说,他俩是没有协作的可能,且没有这样个需要。但目前确有一个问题摆在中国无产阶级面前,就是他自己还没发展到独立的政治奋斗的地位,而目前的压迫又非统一全国的革命力量,号召起全国被压迫人民一致不可抗侮的势力,不能迅速成功。吸收一切革命的势力都参加这个奋斗,这是一件最大需要。思顺君认为目前已是只有无产阶级就可革命的决论,我们日夜祝着事实早成这样,但不得不说这确是离了实际需要的说法。

  我觉得读者要对我们提出的质问,应当是他们究联合在一种什么基础上面和联合到一种什么程度来革命;但思顺君未提到。我现要就这一层申说一下。无产阶级较资产阶级为强壮,这不止是现在的现象,任何时(5)都是这样,因为无产阶级那(6)一时总是较多数,只要他们团结起来。所以在国民革命当中无产阶级是要站(7)个主要的地位,资产阶级是被召集而参加;就是说这个革命是要让群众革命的动因来支配,无产阶级要从事这个革命,他很明白的是为了自己阶级利益,他并不为了任何别阶级利益;他与资产阶级的关系,不过只是个推翻共同仇人的政治连锁。他虽至少要求这个革命给他一定的政治和经济利益,但他决不认(8)这个革命就是解放他们的革命。如这国民革命成功,他们所得的实际完全革命经验和组织力量充实,是会使完全解放他们的革命马上接着成功的。在外国帝国主义和最反动的封建势力交迫之下,实际的政治和经济情形是决定工人的革命是要经过如此进程的。“从事实到理论”,我们要使工人革命是活的,是进展不已的,国民革命确在目前是最有意义(9)呀!

  《造国论》所谓“联合”的会(10)义,我们更要认他明白。他不是指大家滚和在一起来革命。见(11)有一定方式的,上段稍说到了。若以为讲“联合”就是要讲“工商友谊”和“劳资互助”,将工人和雇主混合组织黄色的行会,这不止是独秀和本报所反对,明白的工人和站在工人利益一边的都应当反对。无论何时,无产阶级要独立的组织起来,在国民革命当中更是要这样;且无论何时,不能因连锁而放松了他对资产阶级的阶级利益斗争。

  独秀所说“只创造了一半”,是指国民革命政治创造成功之后,不是指现在;请思顺君再细读他原论一过,你文中还有些欠斟酌的地方,请覆按一下当自发见,无须我在这里指出了。

  “革命后终不免有产者专政”,这是思顺君考虑到最有意义的一点,但也要由无产阶级在这革命中所造的地位来决定罢!临了,我要代表本报表示欢迎思顺君疑问的意思,因为他的立意是站在中国无产阶级利益一边。

  1922年10月4日《向导》周报第4期

  (1)“和”为衍文。

  (2)“晰”应为“析”。

  (3)“殖的”应为“的殖”。

  (4)“有”为衍文。

  (5)此处漏掉“候”字。

  (6)“那”应为“哪”。

  (7)“站”应为“占”。

  (8)此处漏掉“为”字。

  (9)此处漏掉“的”字。

  (10)“会”应为“含”。

  (11)“见”应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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