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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线索的中断(3)


  “咳,我现在对于这个案子又不得不加以重新考虑了。我本已紧紧地把舒尔托先生兜在网里了,可是,咳,先生,半道里他又从网眼里溜了出去。他证明了一个无法推翻的事实——他自从离开他哥哥以后始终有人和他在一起,所以这个从暗门进入屋内的人就不会是他了。这个案子实在难破,我在警署的威望亦发生了动摇,我很希望得到些帮助。”

  我道:“咱们谁都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啊。”

  他很肯定地说道:“先生,您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真是一位非凡的人。他是人所不及的。我看见过他所经历的许多桩案子,没有一桩不被他弄清楚的。他使用的方法变化无穷,当然有时也失之过急,可是整个地来说,他是可以成为一个最有本领的警官的。不怕人笑话,我真是望尘莫及。今早我接到了他的一封电报,从里面可以知道,对于舒尔托这个案子,他已经有了新的发现。这就是那封电报。”

  他从衣袋里把电报拿出来交给了我。这封电报是十二点钟从白杨镇发的,电文说:“请立刻到贝克街去。假若我还没有回来,请等候。我已寻到舒尔托案匪徒的踪迹。如果你愿意看到本案的结束,今晚可和我同去。”

  我道:“这封电报的语气很是令人高兴。他必定是把已断的线索接上了。”

  琼斯很得意地说道:“啊,这么说来他也有时搞错的。我们侦查的能手也常常走错路呢。这次也可能是空欢喜一场,可是我们警察的责任是不能叫任何机会错过去的。现在有人叫门,也许是他回来了。”

  传来一阵沉重的上楼的脚步声,喘息的声音很重,说明这个人呼吸困难;中间稍停了一两次,好象他上楼梯很费起力似的。最后他走进屋来,他的容貌和我们所听见的声音是符合的。一个老人,穿着一身水手的衣服,外面套着大衣,纽扣一直扣到颈间。他弯着腰,两腿颤抖,气喘得很痛苦。他手拄一根粗粗的木棍,两肩不断耸动,好象呼吸很吃力。他的面目,除了一双闪烁的眼睛以外,只有白的眉毛和灰的髭须,其余全被他的围巾遮盖住了。整个地看来,他象是一个年事已高、景况潦倒而令人尊敬的航海家。

  我问道:“朋友,有什么事吗?”

  他用老年人所特有的习惯,慢条斯理地向四周看了看。

  他问道:“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在家吗?”"没有在家。可是我可以代表他,您有什么话全都可以告诉我。”

  他道:“我只能向他本人说。”

  “可是我告诉您,我可以代表他,是不是关于茂迪凯·斯密司汽船的事?”

  “是的,我知道这只船在哪里,知道他所追踪的人在哪里,还知道宝物在哪里,我一切全都知道。”

  “您告诉我好了,我会转告他的。”

  他十足地表现了老人的易怒和顽固的态度。他道:“我只能告诉他本人。”

  “那您只好等一等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为了这件事浪费一天的光阴,如果福尔摩斯先生不在家,只好让他自己想法子去打听这些消息了。你们两人的尊容我都不喜欢,我一个字也不告诉你们。”

  他站起来就要出门,可是埃瑟尔尼·琼斯跑到他前面,拦住了他。

  琼斯道:“朋友,请等一等。您有要紧的消息报告,您不能这样就走。不管您愿意不愿意,我们要把您留住,直等到我们的朋友回来。”

  那老人要想夺门而出,可是埃瑟尔尼·琼斯早已把背靠在门上,阻住老人的去路。

  老人用手杖在地板上怒击着喊道:“真是岂有此理!我到这里来拜访一位朋友,可是你们二人和我素不相识,硬要把我留下,对待我这样无礼!”

  我道:“请不要着急,您所费的时间我们会补报您的。请坐在那边沙发上,不久福尔摩斯先生就可以回来了。”

  他很不高兴地用两手掩住了脸,无可奈何地坐在那里。琼斯和我继续一边吸着我们的雪茄烟一边谈话。刹时间忽然听见福尔摩斯的声音向我们说话。

  “我想你们也应该敬我一支雪茄烟了。”

  我们二人从椅上吃惊地跳了起来,旁边坐着福尔摩斯,笑容可掬。

  我惊讶地喊道:“福尔摩斯!是你吗?那老头哪儿去了?”

  他拿出一把白发,说道:“他就在这儿,假发、胡须、眼眉,全在这里。我认为我的化装还不错,可是没有想到把你们也骗住了。”

  琼斯高兴得喊道:“啊,你这坏蛋!你真够得上一个戏剧演员——一个出色的演员,你学工人的咳嗽,还有你腿部的表演每星期足可挣十镑的工资。可是我想我看出你的眼神来了,你还没有把我们骗得完全相信。”

  他点燃了雪茄烟,说道:“我今天整日打扮成这个样子。你知道,很多的匪徒们已渐渐地认识了我——特别是在咱们这位朋友把我的侦探事迹写成了书之后。所以我只好在工作时简单地加以化装。你接到我的电报了吗?”

  “接到了,所以才会来的。”

  “你对这案子的工作进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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