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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果然是一艘小艇。船帆吊在桅杆上,由于没有风,它已寸步难行。可以断定,艇上已经没有谁还有力气划桨了。

  艇上有五个人,即使没有死去,也肯定因疲惫不堪而昏睡过去,或是动弹不得了。

  “信天翁号”来到他们的上方,开始徐徐下降。

  从小救生艇尾部的名字看,可以知道船员们被迫抛弃的原先的那条大船应该是南特(法国城市)的“让内特号”,一艘法国轮船。

  “喂!”汤姆喊了一声。

  艇上应该听得到,飞行器距小艇还不到80尺。

  没有回答。

  “鸣枪!”罗比尔说。

  枪响了,枪声在水面上久久回荡。

  这时,遇难的人中有一个艰难地坐起身来,目光惊疑,脸瘦得活像骷髅。

  一看到“信天翁号”,它首先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反应。

  “不用害怕!”罗比尔用法语喊道,“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你们是谁?”

  “三桅船‘让内特号’的船员。我是大副。”那人回答说。

  “15天前,船要下沉的时候……我们就离开了船……我们现在既没有水,也没有吃的!”

  其他四个遇难者也都慢慢坐了起来,一个个脸色苍白,筋疲力尽,瘦得吓人。他们朝飞行器伸出了手。

  “注意!”罗比尔喊道。

  从平台上放下了一条绳子,一只装淡水的桶放到了小艇上。

  那些可怜的人一下子都扑上去,对着桶子就喝了起来,贪婪的样子令人不忍心看下去。

  “面包!……面包!……”他们喊道。

  一只装着食品、罐头、一小瓶白兰地和好几品脱咖啡的篮子立刻送到了他们的手中。大副费了好大劲儿才制止住其他几人的狼吞虎咽。

  然后,他又问道: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离智利海岸和乔诺斯群岛50海里。”罗比尔回答说。

  “谢谢。没有风,怎么办?而且……”

  “我们来拖你们!”

  “你们是谁?”

  “一些有幸帮助你们的人。”罗比尔简单地回答说。

  大副明白对方不愿暴露身分,不便再问。至于这部会飞的机器,它是不是真的有力量拖着他们往前走?

  没问题!小艇系在一根长一百来尺的缆绳一端,被这部强大的机器拖着向东走去。

  晚上10点看到了陆地,更确切地说,是闪烁的灯火表明了陆地的方位。对于“让内特号”的遇难者们来说,这次从大而降的救援来得真是时候,他们完全有理由把他们的得救想象成一个奇迹。

  当飞行器把他们拖到乔诺斯群岛的航道入口处时,罗比尔让他们松开了缆绳,——他们一边解开缆绳,一边祝福他们的营救者——于是“信天翁号”又重新向大海飞去。

  可别说,这架飞行器还真的有其长处,它居然能把失落于茫茫大海的水手给救了。如果是气球,即便是再完善,对这种事也无能为力。尽管,凭普吕当大叔和菲尔·埃文思此刻的心情,他们完全可能否认明显的事实,但私下里他们也不能不承认这部飞行器的优越之处。

  海面上始终是波浪翻滚,各种征兆令人难以放心;气压表上的指示又下降了几毫米。猛烈的海风一阵阵吹来,吹得“信天翁号”的螺旋桨一下子发出刺耳的响声,一下子又彻底地停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帆船,一般都会放下两张主桅帆和一张前桅帆。一切都表明风向将急转西北。气候变化预测管开始令人不安地混浊起来。

  凌晨1点,刮起了异常猛烈的大风。尽管如此,“信天翁号”凭借本身螺旋桨的推动,照样可以战胜它,照样能以每小时4—5法里的速度逆风前进。不过,它也不可能再快了。

  很显然,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之中。在如此高的纬度,这种现象极为罕见。人们称大西洋上的这种风作飓风,称中国海的这种风叫台风,称撒哈拉的这种风叫西蒙风,称西部海岸的这种风叫陆龙卷。不管叫什么名字,反正它是一种旋转的风暴——一种可怕的风暴。任何一条轮船,只要被卷进这种旋涡,后果都不堪设想,囚为越靠近旋涡中心,风力就越猛;只有旋涡的正中心才是唯一平静的地方。

  罗比尔深知这一切。他很清楚,要想靠升到高空来躲开大风旋转时产生的吸力,以最终躲开风暴,这需要非常谨慎。不过,迄今为止,他每次都成功了。动作必须要快,别说一个小时,哪怕是一分钟也不能耽搁!

  风力明显在加大。被风削去浪尖的波涛在海面翻滚着,使海面泛起一片白雾。显而易见,风暴将会以可怕的速度向南极地区移动。

  “升高!”罗比尔说道。

  “升高!”汤姆·特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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