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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约翰·戴维斯向法司奎士说:

  “我曾经想过应当怎样打法。我们并不想把二桅船击沉。那样的话,那些狗蛋就会全部逃上岸来,我们可能遭到他们的毒手。我们主要的目的是逼得二桅船回到原来停泊的地方;在那边待上一个时期修理。”

  “当然,”法司奎士说,“不过炮弹打穿了一个洞,一个早晨也就修补好了。”

  “不见得,”约翰·戴维斯说,“因为他们非得把货物搬掉不可。我算一算这样至少要两天工夫,那时已经是 2 月 28 日了。”

  “倘若信报舰还要等一个星期才来呢?”法司奎士反问他。“所以与其对准船身,还不如对准桅樯呢,你看好不好?”

  “哎,当然了,法司奎士,如果二桅船的前桅或者主桅坏了——我看他们有什么办法修理得了——它就会拖上一个很长的时间。可是打中桅樯要比打中船身难得多,而我们的炮却是非命中不可。”

  “是啊,”法司奎士回答,“而且如果那班魔鬼要等到傍晚时候才离开的话——这样很有可能,那就很不容易看得清楚了。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戴维斯。”

  一切都准备好了,法司奎士和戴维斯没有别的事情,只有等待,两人守在铁炮旁边,只等二桅船经过他们面前时就对准它开炮。

  炮击的结果,以及卡刚特号回到原来停泊地点的经过,上面都已交代了。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一直等到看见二桅船开回湾里来,方才离开原来的地点。

  现在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必须在岛上别处找一个躲避的地方了。

  法司奎士指出,康加和他的匪徒可能第二天上桑裘安角来,企图把他们捉到。

  两人立刻决定对付的办法:那就是丢下现在住的小山洞,另在一二英里外找一处地方藏身,从这里可以望见从北面开来的船只。拉法雅舰长那时就会派出一条小船把他们接上船,岛上那时候是什么情形,他就会知道;至于当时的情形究竟是怎样。那就要看二桅船是否还留在小河里面,抑是开了出去而定了。

  “但愿能够这样就好了!”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把这句话讲了又讲。

  两个人在半夜出发,随身携带着粮食、武器和子弹。他们沿着海岸走了约有六英里路,绕着圣剑恩角的港湾。经过一番搜寻之后,两人终于在这座小港湾的对面找到一处洞穴;在信报舰到达或者二桅船离开之前,这个地方总勉强可以栖身了。

  那整整的一天,法司奎士和约翰·戴维斯都在严密提防着。只要潮水一直在上涨,他们知道二桅船是开不去的,所以并不怎样烦心。可是一到落潮开始时,两个人就害怕起来,担心这一夜过后,船身已经修理好了。康加只要船开得了,决不会多耽搁一小时。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巴不得圣费号赶快到达;康加呢,倒是深怕它开来,这是毫无疑问的。

  两个人一面心焦,一面还密切注意海岸那边,可是不论康加或者他的匪徒都没有出现。

  上面已经说过,康加决定不去搜索;这种搜索可能毫无结果,徒然浪费时间。赶快把船修理好,一点儿不耽搁——这是上策,因此他就这样做。正如木匠法加斯答应下来的,横木在下午就安进船骨;拴塞在第二天就可以做好安上了。

  就因为这个缘故,法司奎士和约翰·戴维斯在 3 月 1 日这一天,一点没有受到惊扰。可是这一天对于他们好像长得没有尽头似的。

  傍晚时分,两人留心等着二桅船开出来;后来断定它还在原来停泊地点没有动,就在洞里躺下来睡觉了;这一觉真是休息,因为他们已经累够了。

  第二天,两个人天一亮就起身。

  他们第一件事情就是望望海面。

  眼面前一条船都望不见。圣费号的影子也没有,天边连一点白烟也望不见。

  二桅船会不会趁早潮出口呢?这时潮水正开始退落。如果它会趁早潮离开的话,一小时后就会绕过桑裘安角来了。

  要不要还照前天那样如法炮制一下呢?约翰·戴维斯认为大可不必了。康加这一次早有防备。他会把船开得老远的,那样炮就打不到了。

  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一直等到潮水退完;在这段时间中,两人的焦急和不安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终于,约在七点钟时,又开始上潮了。这一来,康加便要等到下一天晚上退潮时才能离开了。

  天气很好,是平稳的东北风。海上一点看不出马上有风暴的痕迹。一块块白云在天上高高浮行着,阳光不时从云块中间照出来。

  在法司奎士和约翰·戴维斯看来,今天好像又是冗长的一天似的!和昨天一样,他们并不担心什么。那些海盗还没有开出小河。看上去,他们里面任何一个都不会跑出去很远,不论在早晨或者午后。

  “这说明那些狗蛋正在一心一意修船呢,”法司奎士说了一句。

  “对了,他们在赶修,”约翰·戴维斯回答,“那两个洞不久就会堵起来。这以后就没有任何方法拖得住他们了。”

  “也许今天傍晚就要走了,虽然今天退潮的时间可能很迟,”法司奎士继续说,“他们对港湾的情形的确很熟悉,用不着灯光照路。昨天夜里就是这样进来的。如果他们今天夜里出去,二桅船就会把他们装走了。唉!”他失望地最后加上一句,“你没有把船上的桅樯轰掉,真是可惜得很!”

  “不谈了,法司奎士,”戴维斯回答,“我们已经尽了力量了。其余的只好听天由命了!”

  “老天会帮我们的!”法司奎士咕噜了一句,忽然间好像下了一个极大决心似的。

  约翰·戴维斯仍旧一心在转着念头,在沙滩上来回走着,眼睛一直盯着北面望。天边什么都望不见——什么都没有。

  忽然他停下来。他回到法司奎士面前说:

  “法司奎士,我们去看看他们在那边干些什么,你看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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