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凡尔纳 > 天边灯塔 | 上页 下页


  这座岛实在等于一块巨大的岩石,几乎不可以供人居住。在本书开始时,它究竟属于哪个国家呢?关于这一点只能说它是麦哲伦群岛的一部分,因此是阿根廷共和国和智利共和国共有的 ( 司达登岛自从 1881 年被分割之后,已经属于阿根廷共和国)

  春夏间,那些火地岛人偶尔也在这里露面;那是被恶劣的天气逼得上这里来暂避的,多数的商船都宁可使用麦哲伦海峡。在地图上海峡的航线画得极其准确,不管船只来自东方或者西方,由大西洋进入太平洋或者由太平洋进入大西洋,都可以按照这条航线行驶,毫无危险;这都得归功于航海术的进步。只有那些即将绕行合恩角或者绕过合恩角的船只才注意到司达登岛。

  阿根廷共和国在这天涯海角建筑这座灯塔,的确称得上是一件义举,在这一点上,所有的国家都得感谢它,在这以前,麦哲伦海峡这一带海面上,从处女角海峡的人口起一直到太平洋上天柱角的出口止,都没有灯光。司达登岛上如果有一座灯塔。对于行驶在这一带危险的海面的人将是莫大的恩惠。连合恩角都没有一座灯塔;如果有的话,那些船只从太平洋驶进拉美尔海峡就会安全得多,许多船只失事的事件都可以避免了。

  就因为这个缘故,阿根廷共和国决心在爱尔高海湾里新建这座灯塔。经过一年的惨淡经营,灯塔方才在 1859 年 12 月 9 日这一天落成了。

  离开港湾尽头那条小河一百五十码远,地面就升为一个山丘,占有四五百码方圆的面积,约有一百二十英尺高,这座石台上砌了一道石墙,算是塔基。

  在一大堆附属房屋、宿舍和储仓中间,灯塔耸立起来。

  附属房屋包括:(1)灯塔人员的宿舍,里面陈设有床铺、食橱、桌椅,一座取暖的煤炉,煤烟用一根管子引到屋顶上去;(2)起坐间,同样装了炉子,可以作为食堂;屋子当中是一张桌子,灯都钉在墙上,一口橱里面存放着各式各样的仪器:望远镜、风雨表、气温表等等,还有许多灯,预备塔上的灯万一损坏时用来掉换的;最后还有一架有钟摆的长时钟,挂在侧面墙上;(3)储仓,虽然预定每三个月就要来补充粮食一次,并且换一次班,里面仍旧储存了足够一年的粮食,包括腋肉、咸牛肉、火腿、干菜、小麦饼、茶叶、咖啡、糖、一桶桶的威士忌酒和白兰地酒、一些普通药品;(4)放灯塔照明灯用油的储存库;(5)火药库,还储存了数量相当多的燃料,以备灯塔人员度过整个南极冬季之用。

  造在平坡上的房屋就包括了这些塔身造得极其坚固,材料都是从本岛上采来的,极其坚硬的石块,再用铁条缚牢,砌得极端平整,石块之间都用隼头接好。这样一堵墙壁足可以抵御得了世界上两个最伟大海洋尽头时常爆发的猛烈风暴和可怕的飓风。正如法司奎士说的,大风决计刮不走这座灯塔。这是他和他的伙伴必须擎起的烽火,而且任凭麦哲伦海峡的风暴怎样凶猛,他们也要高擎着它。

  灯塔高达一百三十英尺,再加上所在山坡的高度,灯光便有海拔二百二十三英尺高。这样海面上十五海里外就可以望得见,人的视线最远也不过这样。而事实上,从岛上望出去,至多只能看到十海里远罢了。

  在这个时期,大家都还没有想到在灯塔上使用电石发出的煤气或者电灯,而且在这样辽远的岛上,连和距离最近的国家通消息都非常困难,就逼得只好采取最简单的方法,尽量减少必要的修理,为了这个缘故,灯塔决定采用煤油来照明,根据最近科学和工业的成就,把设备做得尽善尽美。

  再说,这盏灯只要在十海里之内望得见就够了。从东北方、东方和西南方来的船只不论驶向拉美尔海峡或者司达登岛的南部,都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路程。只要严格遵照海军部颁布的指示,向驶往拉美尔海峡的船只在北一西北方位,向驶往司达登岛南部的船只在南一西南向点着灯光就可以避免任何不测。前面的船只只要风力着左舷,后面只要风力着右舷,就可以避开桑裘安角和赛弗拉尔角或者法罗司角,完全来得及避免被风浪冲到岸上去。

  还有,如果一条船万一逼得要开进爱尔高湾时,它只要笔直朝着灯塔开来,就会开到下旋的地方,万无一失,因此圣费号回来的时候,将会很顺利地开进这条小河,便是在夜里也行,爱尔高湾离圣剑恩角的尽头约有三海里,灯光的射程则有十海里,信报舰在到达圣剑恩角最前面的平岩之前,早在七海里外就可以望得见灯光了。

  不用说,这座天边灯塔的灯光是不转动的。船上的船长决不会把它和别的灯光混淆起来,因为这一带海上井没有其他灯光,由于这个缘故,显然就没有必要采用障蔽或者明灭的办法来和其他灯光区别,这就使建筑师省掉一项精致的工程。在这样一座只住了三个灯塔看守员的岛上,要修理起来可真不容易呢。

  这盏照明灯因此只点煤油;两个通风管,灯心全都集中在一起。这些灯头的火焰,能在方寸之内发出极强烈的光线,因此几乎全集中在镜头的焦点,信报舰上的舰长离开岛上时正值天气相当晴朗,因此肯定得了灯塔在装备和使用上并没有一点毛病。

  灯塔使用起来能够这样满意,完全是由于灯塔看守员的勤谨。只要这些灯头一点不出毛病,灯心小心换过,煤油的供给量照应得不多不少,空气调节得法,日落时点灯,日出时熄灯,自始至终都在仔细看守着,对于在大西洋这带辽阔海面上的航行,它的贡献真是太大了。

  而且,法司奎土和他两个伙伴的忠诚是一点不用怀疑的。这三个人是从一大堆人里面,经过严格审查才甄拔出来的,他们在过去的职务上全部证明了他们的忠诚、勇敢和坚毅。

  司达登岛是和外界隔绝的,岛上唯一的接济和援助只有倚靠来自一千五百海里外的布宜诺斯艾利斯:虽然如此,三个看守员的生命安全看上去却是完全可以放心的,那些在晴朗季节偶尔到这里来的少数火地岛人或者其他的土人并不耽搁多久,而且丝毫不想与任何陌生人打交道。他们打鱼完毕,就赶快重新渡过拉美尔海峡,回到火地岛或者那片岛海的其他岛屿上去。岛上这一带海岸都被航海家视为畏途,一条船想要找避风的地方,在麦哲伦岛海面就有好几处找得到,这要比上这里来较有把握,也较为便当。

  虽然如此,守备仍是非常严密,以防万一有什么可疑的人跑到爱尔高湾来,外面的一排房屋全都装有坚固的门,从里面闩好,储仓和宿舍的窗户都装有铁栅,使劲也拉不开。还有,法司奎士、毛理斯和菲力普全都配备有步枪和手枪,而且子弹也都充足。

  最后,在那条通往塔下走道的尽头,还装了一扇铁板门,谁也没法攻破或者冲开,要是说此外还有别的办法进入灯塔内部,那是休想,因为这些楼梯间的窗洞都非常之窄,而且有坚固的铁条拦着,照明灯四周的月台更是爬不上,除非是从那根避雷针攀缘上去。

  这就是阿根廷共和国刚在司达登岛上胜利完成的工程,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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