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凡尔纳 > 南非洲历险记 | 上页 下页


  “是的,上校,”威廉·艾默里答道,“我们的营地离这儿不到一英里。”

  “好。我将请布希曼人把马车开到泊船的地方,他们将把船的各部件连同蒸汽机一起拆下来装到船上,然后我们将直抵奥兰治河上游能够重新通航的地方。”

  人们分头执行埃弗雷特上校的命令。布希曼人在答应了一点钟之前回来后就消失在丛林中了。汽船被很快地拆开了。船上的货物并不多,只有几箱物理仪器,一大批帕迪摩尔和爱丁堡制造的枪支、几桶烧酒、几桶干肉、几箱弹药、几件少得不能再少的行李,一些帐篷布及其如同从旅游用品商店里弄出来的用具,一只细心折叠好的马莱树胶小艇只占用了一块盖布的空间,还有一些日常用品,等等,等等,最后还有扇形机关枪,是一种很不完善的导弹,但是足以能够使胆敢靠近汽船的敌人望而却步。

  所有这些物品都被放置在岸边。蒸汽机具有八匹马的推动力,被分成三部分:锅炉、沸腾器和螺旋桨,只需一个扳手就能把沸腾器从锅炉上拆下来。这些部分相继被拿走,汽船内部就变空了。

  除了蒸汽机和燃料所占用的空间,船上其他空间被分成两部分:由船员使用的前室和由埃弗雷特上校及其同伴使用的后室。转瞬间,舱壁被拆除了,箱子和床铺被搬走了,船被简化成了一个简单的空壳。

  这个长35法尺的船壳,由三部分组成,就像利文斯通博士在第一次探险赞比西河时使用的马-罗贝尔号汽船一样。船体用镀锌的钢铁制成,既轻便又结实。一些螺钉把船板装配在同一材料制成的船肋骨上,还能保证它们之间的紧密性和船的密封性。

  威廉·艾默里对这项工作的简单迅速着实感到惊异。四轮马车在猎人及其两个布希曼人驾驶下到达后不到一小时,就可以开始往上装载拆开的汽船了。

  这辆四轮马车是一种较原始的运输工具,车身构架在四个笨重的大轮子上,形成间隔为二十法尺的两个独立部分。从长度看,这是一辆真正的美国“轿车”。两根车轴看上去很刺眼,而且轴肩伸出车轮足有一法尺。这辆车被六头驯服的水牛拉着,每两头牛套在一起,它们对车夫手中的刺棒十分敏感。当四轮车满载着货物行驶时,只有这一类的反刍动物才能拉得动它。无论车夫有多灵巧,车都有可能不止一次地被陷进泥坑里。

  “女王与沙皇”号的船员负责装车,以保证车身各部分保持平衡,因为海员们的灵活是尽人皆知的,装车对于这些勇敢的人来说只是一次游戏而已,汽船的大部件被直接放置在车轴上部四轮车最坚固的部位。那些较轻的或易损坏的箱子、桶、包裹都很容易地在大部件之间找到了搁放的地方。至于这些原本意义上的旅行者,步行四英里只不过是一次散步。

  下午三点时,所有东西都装上了车,埃弗雷特上校示意起程上路。由威廉·艾默里带路,上校及其同伴走在前面,布希曼人、船员和车夫走得较慢,远远跟在后面。

  这段路走得很轻松。导向奥兰治河上游的斜坡使行程变得容易甚至将之延长了很多。对于装载笨重的四轮车来说是件好事情,因为可以有更充足的时间保证到达目的地。

  至于科学委员会的各位成员们。他们则轻快地攀登着山坡的背面。话语在他们之间渐渐多起来,但是没有人说起这次探险的目的。这些欧洲人非常欣赏眼前壮观的自然景色,这一片颇具原始美的大自然,就像曾经使年轻的天文学家着迷那样令他们陶醉,由于这里的自然美景,他们才没有对这次旅行产生反感。他们的欣赏是克制的,就像厌恶一切所谓“不合适”事物的英国人。摩尔各答瀑布赢得了他们赞赏的掌声,也许只是用指尖鼓掌,但也很有意义了。漠视并不完全是他们的座信铭。

  而且,威廉·艾默里认为应该向客人们表示一下南部非洲的敬意。他是在自己家中,因此像所有过于热情的资产阶级一样,把他非洲公园的一草一木都介绍给客人们。

  大约四点半时,他们绕过了摩尔各答瀑布,走上一片高原,看到奥兰治河的上游就展现在眼前,直到视线的尽头。他们在河边,等待四轮马车的到来。

  四轮车在五点左右到达了山顶,它的行程终于结束了。埃弗雷特上校立即下令开始卸载,同时宣布第二天拂晓重新上路。

  整晚都被用来做各种各样的工作。船体在不到一小时内就调整好了,螺旋桨被重新安装在原来的位置,金属隔板在前后室之间竖起来,燃料舱重新装好了,各种行李也按顺序搬到船上,一切都迅速地各就各位,再次证明了“女王与沙皇”号船员们的能干。这些英国人和俄国人都是经过挑选后上船的,是一些守纪律、能干、值得信任的人。

  第二天,二月一日,一大早汽船就在等着乘客们登船了。黑烟已经旋转着从烟囱里冒出来,夹杂着机车在机械师发动开船时喷出的一团团白色蒸气。蒸汽机压力很高,无冷凝器,每动一下活塞都要喷出蒸气来。锅炉配有一安装巧妙的沸腾器,受热面积大,不需半个小时就满足所需用的蒸气。他们储备了大量本地盛产的乌木和愈疮木,用这些珍贵的木材把火烧得旺旺的。

  六点钟,埃弗雷特上校下令出发,乘客和船员登上“女王与沙皇”号。深谙这条河道的布希曼人随着一起上船,让两个布希曼人把四轮马车弄到拉塔库。

  汽船松开缆绳的时刻,埃弗雷特上校向天文学家问道,“顺便问一下,艾默里先生,您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我一无所知,上校。”

  “很简单,艾默里先生,我们是来南非测量子午线长度的。”

  第四章 关于“米”

  可以肯定,一种全球通用,永恒不变,其本质就能提供严密计量的度量单位一直存在于人类的头脑中。因此,无论地球上发生了什么样的突变,都应当准确地发现这一度量单位。相信前人也是这样认为的,然而他们缺乏以足够的近似法进行这种实验的方法和仪器。

  得到一个永恒度量单位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它转移到地球扁球体上,因为地球的圆周可以被看作是永恒不变的,由此就能精确地测量出这个圆周的全长或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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