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柳宗元 > 柳宗元〈序〉 | 上页 下页
送崔子符罢举诗序


  世有病进士科者,思易以孝悌经术兵农,曰:“庶几厚于俗,而国得以为理乎?”柳子曰:“否。以今世尚进士,故凡天下家推其良,公卿大夫之名子弟、国之秀民举归之。且而更其科,以为得异人乎?无也。惟其所尚,又举(一作文学)移而从之,尚之以孝悌,孝悌犹是人也;尚之以经术,经术犹是人也。虽兵与农皆然。”曰:“然则宜如之何?”曰:“即其辞,观其行,考其智,以为可化人及物者,隆之。文胜质,行无观,智无考者,下之。俗其以厚,国其以理,科不俟易也。”今有博陵崔策子符者,少读经书,为文辞,本于孝悌,理道多容,以善别时,刚以知柔。进于有司,六选而不获。家有冤连伏阙下者累月不解。仕将晚矣,而戚其幼孤,往复不惮万里,再岁不就选。世皆曰孝(一作仁)悌人也。如是且不见隆,虽百易科,其可厚而理乎?

  今夫天下已理,民风已厚,欲继之于无穷,其在慎是而已。朝廷未命有司,既命而果得有道者,则是术也直用。崔子之仕,又何晚乎?仆智不足而独为文,故始见进而卒以废。居草野八年,丽泽之益,镞砺之事,空于耳而荒于心。崔子幸来而亲(一作觌)予,读其书,听其言,发予始志,若寤而言梦,醒而问醉。未及悉而告予以行。予惧其悼时之往而不得于内也,献之酒,赋之诗而歌之,坐者从而和之,既和而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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