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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不与李万荣汴州节度使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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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希颜奉宣进止“万荣安抚有功,闻亦忠义,甚得众心,若更淹迟,却恐事不稳便。今商量除一亲王充节度使,且令万荣知留后,其节度制便从内出,万荣须与改官,卿等即商量进来”者。 臣性习懦顽,艺识空乏,辱当奖任,待罪宰司,事关安危,不敢容默。虽服戎角力,谅匪克堪,而经武伐谋,或有所见。夫制置之安危由势,付授之济否由才。势如器焉,唯在所置,置之险地则覆,致之夷地则平。材如负焉,唯在所授,授踰其力则踣,授当其力则行。故负重者不可以微劣胜,器大者不可以轻易处。有巨力而加重负,犹惧蹶跌之不虞;择安地而置大器,尚虑倾覆之难备。焉有委非所任,置非所安,而望其不颠不危,固亦难矣。 刘士宁穷凶极暴,众所不容。李万荣因人之心,闭城拒逐,为国除害,亦有可嘉。诚宜星夜上闻,请择节将。今所陈奏,颇涉张皇,但露徼求之情,殊无退让之礼,据兹鄙躁,殊异纯良。又闻本是滑人,偏厚当州将士,与之相得,才止三千,诸营之兵,已甚怀怨。据此颇僻,亦非将材。且邀君而力取其位,不忠;逐帅而谋代其权,不义。犯此二者,而加之非材,得志骄盈,不悖则败。悖谓犯上,败谓偾军,俱为厉阶,莫见其可。今虽遽加宠命,务餍贪求,曲示保持,冀消凶慝。然其所行不逊,所得无名,纵之则反侧而益疑,夺之则觖望而肆恶。 夫善始而克终者犹寡,况始于不善,而求能以义自全者乎!又缘尝自蓄谋,以危主将,及居人上,恒恐见图,必于部校之间,多有疑阻之衅。上下猜贰,何能久安?纵未干纪乱常,亦必丧师蹙境。所以承前方镇之任,选建才德,而不副所委者则有矣,其不由才德而授,终能殿邦固节者,未之有也。是犹置器欲安,而不择可安之势;负重欲济,而不量可济之材。处非所宜,不败何待?陛下若谓臣说体迂阔,有异军机,引喻乖疏,不同事实。 臣请指陈汴宋一管,近代成败之迹,皆陛下之所经见者,以为殷鉴,惟陛下览而察之。往者田神功作镇河南,领汴、宋、徐、泗、兖、郓、曹、濮八州之地,兵食兼足,职贡备修,左肃青、齐,右弭滑魏,南控淮浙,北辅荥瀍,殷如长城,不震不竦。此由制置于可安之地,付授得可济之材,其为利宜,斯谓大矣。及神功入觐,遘厉不还,先皇帝示眷悼之优崇,贪因循之便易,知神玉才不胜任,排众议而竟授之。既而维御无方,经略失制,权归豪将,势散列城。祸机一兴,内叛外破,委三军于暴帅,陷五郡于匪人,转输所经,塗路亟阻。此由制置于必危之地,付授于必踬之才,其为败伤,亦已甚矣。 近者刘元佐驱攘巨猾,底复大梁,即镇如兹,几将十载。虽不能勤身节用,以抚疲甿,毕力竭诚,以扬丕烈,然尚号令由已,部属畏威,缉修戎旅,振耀声势,远迩谈瞩,且为完军,制持东方,犹有所倚。及元佐殂没,朝廷命吴凑代之。士宁凶顽,辄敢眦睚,素非得众,且甚不材,缓之旬时,必自离沮,随机制驭,指顾可平。 陛下念深黎元,姑务容养,适使奸徒得计,庸竖作狂,但肆丑厉之词,岂怀任置之惠?运路几绝,生人重残,殷然垣翰之军,鞠为污染之俗,追思致患之本,岂不失于苟且哉!今若又授万荣,则与士宁何异?负力而取,谁曰不然?邀取而除,孰为非据?苟邀则不顺,苟允则不诚,君臣之间,势必嫌阻。与其图之于滋蔓,不若绝之于萌芽。忘久远而乐因循,固非英主御天下长算远虑之计也。 且为国之道,以义训人,将教事君,先令顺长,用能弭争夺之祸,绝窥觊之心。圣人所以兴敬让而服暴强,礼达而分定故也。假使士宁为将,慢上虐人,万荣怀奉国之诚,禀嫉恶之性,弃而违之,斯可矣,讨而逐之,亦可矣。谋其帅而篡其位,则不可焉。何者?方镇之臣,事多专制,欲加之罪,谁则无辞。若使倾夺之徒,便得代居其任,利之所在,人各有心,此源潜滋,祸必难救,非独长乱之道,亦开谋逆之端。四方诸侯,谁不解体?得一夫而丧群帅,其何利之有焉?矧兹一夫,犹未可保,徒乱风教,以生人心。 昨者所逐士宁,盖起于仓卒。诸郡守将,固非连谋,一城师人,亦未协志。况又待之不一,抚之不均,党助万荣,其能有几?仍各计度于成败之势,回遑于逆顺之名,安肯捐躯,与之同恶?今所以未即变者,皆为万荣所诱,许其赏给货财,且相服从,以候制旨。陛下但于文武群臣之内,选一和惠宽敏,素为军旅所爱信者,命为节度,仍降优诏,慰劳彼军。奖万荣以抚定之功,别加宠任;褒将士以辑睦之义,厚赐资装。众知保安,人且怀惠,舎此助乱,更将何求?揆其大情,理必宁息。万荣纵欲跋扈,势何能为?三军既自离心,列城又不为援,缘其迫逐主将,诸道必复憎嫌,迩无所亲,远无所与,不劳天讨,必自歼夷。 陛下何所为虞,而欲受其邀致?臣虽孱怯,窃有未安。昨因希颜宣旨却回,已与赵憬等同附口奏,展转申吐,虑多阙遗,臣更通夕详思,恐亦无易于此。不胜拳拳愚恳,谨复密启以闻。如蒙圣恩察纳,臣即与赵憬等商量应须处置事宜,具作条件闻奏。傥后事有愆素,臣请受败挠之罪。谨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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