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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戈荔田言,有妇为姑所虐,自缢死。其室因废不居,用以贮杂物。后其翁纳一妾,更悍于姑,翁又爱而阴助之;家人喜其遇敌也,又阴助之。姑窘迫无计,亦恙而自缢;家无隙所,乃潜诣是室。甫启钥,见妇披发吐舌当户立。姑故刚悍,了不畏,但语曰:“尔勿为厉,吾今还尔命。”

  妇不答,迳前扑之。阴风飒然,倏已昏仆。俄家人寻视,扶救得苏,自道所见。众相劝慰,得不死。夜梦其妇曰:“姑死我当得代;然子妇无仇姑理,尤无以姑为代理,是以拒姑返。幽室沈沦,凄苦万状,姑慎勿蹈此辙也。”

  姑哭而醒,愧悔不自容;乃大集僧徒,为作道场七日。戈傅斋曰:“此妇此念,自足生天,可无烦追荐也。”

  此言良允。然傅斋、荔田俱不肯道其姓氏,余有嗛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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