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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石洲又言,一书生家有园亭,夜雨独坐。忽一女子搴帘入,自云家在墙外,窥宋已久,今冒雨相就。书生曰:“雨猛如是,尔衣履不濡,何也?”

  女词穷,自承为狐。问:“此间少年多矣,何独就我?”

  曰:“前缘。”

  问:“此缘谁所记载?谁所管领?又谁以告尔?尔前生何人?我前生何人?其结缘以何事?在何代何年?请道其详。”

  狐仓卒不能对,嗫嚅久之,曰:“子千百日不坐此,今适坐此;我见千百人不相悦,独见君相悦。其为前缘审矣,请勿拒。”

  书生曰:“有前缘者必相悦。吾方坐此,尔适自来,而吾漠然心不动,则无缘审矣,请勿留。”

  女趑趄间,闻窗外呼曰:“婢子不解事,何必定觅此木强人!”

  女子举袖一挥,灭灯而去。或云:“是汤文正公少年事。”

  余谓:“狐魅岂敢近汤公?当是曾有此事,附会于公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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