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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礼部取问状


  准尚书礼部帖子,仰国子监修太学条制手分依下项所问事理,具印状送尚书礼部。

  一、本部看详创法,有司推行之际,须有条目事实,方可经久施行。今来尊贤立堂,待宾吏师立斋,并系创立,即未见得祭酒、司业以下,如何延请尊礼?学录以下,如何供亿?条目合有几?其人在学若干岁月?朝廷如何进用?又待宾、吏师二斋,不言无人即虚,若无其人,未委合与不合亦虚?

  勘会学制,尊贤堂以延天下道德之士,学者所矜式者,长贰以下尊礼之。学录一人,专主供亿。无其人则虚之。所谓道德之士,不必远引古者,以近时言之。如胡太常瑗、张著作载、邵推官雍之辈,所居之乡,学者不远千里而至,愿一识其面,一闻其言,以为模楷。有如此之人至于京师,则长贰造门求见,道学者愿得矜式之意,延请居于堂中,或一至,或时来,或淹留旬时,不可必其久速也。不独学者得以矜式而已,又以见长贰之为教,不敢足诸己,既上求古之人,复博采今之士,取善服义,如恐不及,乃为教之大本,化人之要道。如此待之,即是尊礼。所谓供亿,祇是洒扫堂室,供给饮膳,学录专主,所贵整肃,不须更立条目。待宾、吏师体皆相类,无人则虚,理自当尔。只于一处立文,自可见矣。

  一、看详文称朝廷广教之意,不当有限,只于斋舍立定可容人数,每斋改为七间,系减二十四斋,止容一千六百余人,即是立限,比旧更窄。又条称三舍,每斋七楹,其看详文却称七间为一斋,有此间架不同。又称旧制每斋五间,至两人共一卧榻,暑月难处,未见得今来各展两间,设与不设三十卧榻。其太学见今屋宇,若依新立条贯,一斋七间,修截得若干斋舍,有无妨阙?又条称若学行著闻,及曾得解人,并免试使入内舍,如何容着?

  勘会看详文称朝廷广教之意,不当有限,盖谓不当立定二千四百人之限。若逐斋人数,自是据地位所容,难为强使之多。斋舍多少,则系朝廷处之。虽使未及,徐图之可也,盖无立定限数之意。若不恤斋舍宽窄,苟欲人数之多,使学者不安其居,乃是徒为美观,不务实事,非圣朝立事之意。所称每斋七楹,则是七间,别无间架不同。见今学舍,除学官、职事人及诸般占使外,可为五十余斋,每斋置三十卧榻,并是量度丈尺,算计可容。旧来常是二人,或有三人共一榻,不惟暑月难处,兼亵渎至甚。其学行著闻,及曾得解人免试入学,逐斋人数自定,即无容着不得之理。

  一、旧制考行艺,以不犯罚为行,试在高等为艺。今来看详文称不用旧考察法,只于内舍推择才学行艺为众所称者,升为上舍,上舍学行才器堪为时用者,长贰状其行能,闻于朝廷,未见得长贰如何推择?及状其行能,其条目事实,各合如何闻于朝廷?如何推恩?又既不用旧法考察,若曾犯罚,及课曾在退等,合与不合推择?如推择有不当,及生员在斋供课代笔,窃用佗人文字,如何防察?

  勘会旧考察法专据文簿计校等差,所以今来立法,只委长贰以公议推择。凡所推择,一系长贰鉴裁。长贰公明与否,则系朝廷所任用。在朝廷岂可不信所任用,而专考验于案籍?自古推贤进善,未闻如此。今但取学行才器堪为时用者,闻于朝廷。所推恩数,自系朝廷裁处,有司不当立法。所状行能,各随人之所有,难为更立条目。既推学行才器之人,推择不当,自有论如律之文,更不须繁文勘会。犯罚退等之类,其在斋供课,明有“长谕察视,不得交互课卷”之文。兼供课与旧来公私试不同,别无升黜,自少代笔窃用之事,有则自当罚格。若更苛细,曲为防闲,甚失庠序之体。

  一、举人及仕宦家子弟,斗殴使酒等,本监采察,牒开封府或本贯施行。本部看详条称仕宦家子弟,据文即虽作工商诸色在公之人,其家各曾仕宦,及见仕宦,亦是仕宦家子弟,如何却令国子监采察?若本监止是采察仕宦家子弟为举人者,即今来立文未尽。又称举人及仕宦家子弟,据文即举人家子弟亦在其中。若本监不采察举人家子弟,即立文亦是未尽。兼看详假有举人本贯是广南,因游学在西川,若有犯牒与本贯施行,有无迂枉?

  本所勘会监敕称举人及仕宦家子弟,盖是两般,犹言举人若仕宦家子弟也。凡文若是一事而言及者,必须以重及轻,未有以轻及重者。岂有先言举人,以及仕宦之理?如或以为不明,即可改及为若。古者四民各世其业,后世法度不立,失守易业,仕族之贵而为工商杂类者有矣。此朝廷当禁而未能者,固未尝立文,许其然也。既流落入于非类,岂复能责其士人行检。况自来条制,凡为品官家立法,皆是仕族之体,未尝更开说若为工商之类时则如何也。略举一二事以为证。如旧衣服令,五品以上子孙婚,听假以爵弁,即不言若充军及遭黥杖者之类,许假与否。又杂令,品官家虽不请券,并听入驿,即不言子弟为卒仆乞丐者之类,许入驿与否。此盖大体立法,不可亦谓之立文不尽。欲厚风教,当由仕族始,所以立法之意,欲并包仕族子弟。若指定为举人者,则年少学业未成,或治家不暇应举者,皆不及也。所云牒开封府或本贯施行,“或”者疑辞,量可而行尔,安得便见迂枉?必云牒本贯者,盖人之恶最耻闻于乡里,立文所以为警,且暴一罪而使之一乡知戒,所益甚大。

  一、新制称四方士人愿观光者,掌仪引入,游览堂舍,观礼仪,听弦诵,唯不得入斋。愿观光者既不得入斋,即未见得于何处观礼仪、听弦诵?又其观听系在何时?若愿观光者无时得入,即掌仪疲于接引,亦非学校之体。若限以时,则新制无法。又言士人愿观讲说者,听堂上相见。今看详愿观讲说者,未见令何人引入,如何相见?若愿观之人众,至位次不足,如何序齿,如何令坐?皆未有法。

  本所勘会太学首善之地,将以流化天下。从来宾客不得过客位,天下之士徒闻朝廷有学,而不得见其规制,视其法度,所以今来立观光之法。观学者出入往来,少长有叙,威仪济济,即是观礼仪。行廊庑之间,闻诸斋弦诵之声,即是听弦诵。自可使观光之士,以为盛谈,流传天下。何必须入斋中,及更立处所?学制通客之时,自有明文,即无无时得入之说。所谓掌仪疲于引接,亦无是理。以太学之大,掌仪八人之多,又早晚不许通客,不当升堂掌礼之时,常轮一人延接四方之士,极非过当。设使美化大行,愿观者众,数时之间,不过数番而已。乐使人向善者,固不惮其烦也,况又更休。愿观讲说者即是宾客,明有学制,门吏白直学后,报所见之人,相见自有常仪,坐位自有爵齿,不须烦文。往年胡博士瑗讲《易》,常有外来请听者,多或至千数人;孙殿丞复说《春秋》,初讲旬日间,来者莫知其数,堂上不容,然后谢之,立听户外者甚众,当时《春秋》之学为之一盛,至今数十年传为美事。

  一、合支用条制所不载者,长贰裁度支破。今要见如何裁度支破?因何删去旧条比类二字?

  本所勘会本监支费,随宜应用,条制岂能具载?旧条,长贰审量比类支给。若须比类,必多拘碍;或无类例,亦须裁度。所以立法但云裁度,删去比类二字。用比类字,则关防之意多;去二字,则委付之意重。朝廷之任长贰,自当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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