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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逸民传(周祚)


  前汉书无逸民传后汉书则载向长逄萌周党王霸严光井丹梁鸿高凤韩康法真庞公没其名则有野王二老汉滨老父陈留老父诸逸民皆出后汉书考其人实多前汉所遗前汉立国二百一十余年培植生养风气民俗犹足复三代不散之淳故其时率多高士非如遭秦虐焰士类化为豺狼少有智识莫不奋庸走佐高祖其不屈仅见四皓二生要其出先秦之上而非秦之可抱持者也汉遭新莽夺国不甘之心难辱之节一何多耶出而少仕往往有梅福龚胜薛方高蹈远走视新莽之爵禄真若狗豕之余食唾弃不顾虽至于死而不悔不可得仕而深山穷谷之中大海长江之滨又有周党严光之诸贤亡其名者又有野王汉滨陈留之诸父吾于是而推当时不可得见并亡其辞又岂无有如野王诸父而止于三人其名迹不能上达于天子下显于郡邑又岂无有如周党严光之俦而止于诸贤下可同于诸父又焉能知其必无哉夫士甘于隐逸其传不传固不足为士惜也然思西汉祖宗培养之厚方欲遗子孙以见其得士之效其为子孙乃不能用而反弃之如随珠卞玉委置沙泥荆棘之间而人不知诚可惜也尝观气之为也其始也未尝不畅及其次则平其后也未尝不郁及其甚则激故汉之养士其惠文之时则畅武宣之时则平逮其哀平之时则郁至于后而范滂李膺诸人则郁久而激是亦势使之而诚气为之也当周迁之时王政不立然而文武之礼乐政教犹有沾濡浸渍之润故孔子有曰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犹有丈人接舆晨门耦耕犹有荷蒉倾盖当时逃遯不复孔子有不可得见者抑必复多其人而不止于是也降自战国乃始纵而激荡而高甘杀赴死真若得圣人成人之旨若激湍走海圆石下峻欲障之有不可得其亦气使之固然也书曰嘉言罔攸伏野无遗贤诗曰衡门固非士所甘也上无尧舜之君则宁肥遯考盘不以有尽之身而试无益之死此天下不可无贤士而可无逸民不可无逸民而可无义士多义士则必战国之末东汉之衰世益有不可为矣故为范滂李膺犹不若严光周党然其气之必致于是者盖有人力不可以回也孔子之道相传于子夏子夏后流而为庄周源远本丧道衰弊生固其然也予深有感于汉之逸民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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