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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部总论


  ▼扬子《五百篇》

  月未望则载魄于西,既望则终魄于东,其溯于日乎?

  〈注〉愬,迎也。

  ▼唐丘光庭《兼明书·辨月桂》

  代人谓及第。人谓折月桂者。明曰。昔者。□诜射策登第,天子问之曰:“卿自以为何如?”对曰:“臣以为桂林之一枝,昆山之片玉,今人谓为折月桂,何其谬欤!且月中无地,安得有桂?盖以地影入于月中,似树形耳。”

  ▼《性理会通·天文》

  朱子曰:月体常圆无阙,但常受日光为明。初三四是日在下照,月西边明,人在这边望,只见在弦光,十五六则日在地下,其光由地四边而射出,月被其光而明,月中是地影月。古今人皆言有阙,惟沈存中云“无阙。”

  “月无盈阙”,人看得有盈阙。盖晦日则月与日相迭了,至初三方渐渐离开去,人在下面侧看见,则其光阙。

  至望日则月与日正相对,人在中间正看见,则其光方圆。

  “历家旧说,月朔则去日渐远,故魄死而明生;既望则去日渐近,故魄生而明死;至晦而朔,则又远日而明复生,所谓死而复育也。”此说误矣。若果如此,则未望之前西近东远,而始死之明当在月东;既望之后东近西远,而未死之明却在月西矣。安得未望载魄于西,既望终魄于东,面溯日以为明乎?故惟近世沈括之说,乃为得之。盖括之言曰:“月本无光,犹一银丸,日耀之乃光耳。”光之初生,日在其傍,故光侧而所见才如钩。日渐远,则斜照而光稍满。大抵如一弹丸,以粉涂其半,侧视之则粉处如钩,对视之则正圆也。近岁王普又补其说,月生明之夕,但见其一钩,至日月相望,而人处其中,方得见其全明,必有神人能凌倒景,傍日月而往参其间,则虽弦晦之时,亦复见其全明,而与望夕无异耳。以此观之,则知月光常满,但自入所立处视之,有偏有正,故见其光有盈有亏,非既死而复生也。若顾兔在腹之问,则世俗《桂树蛙兔》之传,其惑久矣。或者以为日月在天,如两镜相照,而地居其中,四傍皆空,水也。“故月中微黑之处,乃镜中大地之影,略有形似,而非真有是物也。”斯言有理,足破千古之疑矣。

  或问弦望之义。曰:“上弦是月盈及一半,如弓之上弦;下弦是月亏了一半,如弓之下弦。”又问:“是四分取半否?”曰:“如二分二至,也是四分取半。”因说:“历家谓‘纾前缩后,近一远三。以天之围言之,上弦与下弦时日月相看,皆四分天之一’。”

  问:“‘月本无光,受日而有光’。蔡季通云:‘日在地中,月行天上。所以光者,以日气从地四傍周围空处迸出,故月受其光’。”曰:“若不如此,月何缘受得日光?方合朔时,日在上,月在下,则月面向天者有光,向地者无光,故人不见。及至望时,月面向人者有光,故见其圆满。若至弦时,所谓‘近一远三,只合有许多光’。”又曰:“月常有一半光,月似水,日照之则水面光倒射壁上,乃月照也。”

  问:“月中黑影是地影否?”曰:“前辈有此说,看来理或有之。然非地影,乃是地形,倒去遮了他光耳。如镜子中被一物遮住其光,故不甚见也。盖日以其光如月之魄,中间地是一块实底物事,故光照不透,而有此黑晕也。”问:“日光从四边射入,月光何预地事而碍其光?”曰:“终是被这一块实底物事隔住,故微有碍耳。”问:“月受日光,只是得一边光。”曰:“日月相会时,日在月上,不是无光,光都载在上面一边,故地上无光。到得日月渐渐相远,时渐擦挫,月光渐渐见于下。到得望时,月光浑在下面一边,望后又渐渐光向上去。”问:“月蚀如何?”曰:“至明中有暗虚,其暗至微。望时月与之正对,无分毫相差。月为暗虚所射,故蚀虽是阳胜阴,毕竟不好,若阴有退避之意,则不相敌而不蚀矣。”西山真氏曰:“月太阴也,本有质而无光,其盈亏也,以受日光之多少。月之朔也,始与日合,越三日而明生,八日而上弦,其光半;十五日而望,其光满,此所谓三五而盈也。既望而渐亏,二十三日而下弦,其亏半;三十日而晦,其光尽,此所谓三五而阙也。方其晦也,是谓纯阴,故魄存而光泯,至日月合朔,而明复生焉。”鲁斋许氏曰:“天地阴阳精气,为日月星辰,日月不是有轮郭生成,只是至精之气,到处便如此光明,阴精无光,故远近随日所照。日月行有度数,人身血气周流亦有度数,天地六气运转亦如是,到东方便是春,到南方便是夏,行”到处便主一时。日行十二时亦然。

  万物都随他转过去便不属他。

  临川吴氏曰:“古今人率谓月盈亏,盖以人目之所睹者言,而非月之体然也。月之体如弹丸,其溯日者常明,常明则常盈而无亏之时。当其望也,日在月之下而月之明向下,是以下之人见其地之盈。及其弦也,日在月之侧,自下而观者,仅得见其明之半,于是以弦之月为半亏。及其晦也,日在月之上而月之明亦”向上,自下而观者悉不见其明之全,于是以晦之月为全亏。倘能飞步太虚,傍观于侧,则弦之月如望,乘凌倒景,俛视于上,则晦之月亦如望月之体常盈,而人之目有所不见。以目所不见,而遂以为月体之亏,可乎?知在天有常盈之月,则知人之曰“盈”曰“亏”,皆就所见而言耳,曾何损于月哉。

  ▼荆川稗编《史伯璿月星不受日光辨》

  史氏曰:“天问夜光何德,死而又育,厥利惟何”,而“‘顾兔在腹’,《集注》答曰云云。惟近世沈括之言曰:‘月本无光,犹一银丸,日耀之乃光耳。光之初生,日在其傍,故光侧而所见才如钩。日渐远,则斜照而光稍满。大抵如一弹丸,以粉涂其半,侧视之,则粉处如钩,对视之则正圆也’”云云。《性理会元》:文公曰:“纬星是阴中之阳,经”星是阳中之阴。盖五星皆是土木火土金水之气上结而成,却受日光;经星却是阳气之余凝结者,亦受日光。但经星则闪烁开辟,其光不定;纬星则不然,纵有芒角,其本体之光亦自不亏。按:沈氏之说,愚窃有所未晓者夫。《集注》又曰:“或者以为日月在天,如两镜相照,而地居其中,四旁皆空,水也。”此乃实见,非臆度之论。但曰月本无光,日耀之乃光。如此则日光必照着月,月乃有光耳。若日光为物所遮隔,照不着月,则月乃无以为光乎?今或者既曰:日月在天,如两镜相照,而地居其中,则是日月之行,不免隔地之时。若日光为地体所障,月体为地影所蔽,则月必无日光可受,又将何以为光乎?

  愚尝以此为月食之说,终是不慊于心。何者?盖地体甚大,若谓其有影,则凡物之影必倍于形。地之与水,岂无十万里之广厚?则对日之冲,其影又当倍此。以天度言之,一度才二千六百三十二里有余耳。九行与黄道近者只在一度间,极远者不过六度,便以六度计之,不过一万五千七百九十二“里有余”而已。而地与水之影,在对日之冲者,乃有一二十万里之广大,可以遮六七十度。不知月行入在此影中,日光亦能照及之否?故谓“地为无影”则可,若不免有影,政恐月若本自无光,须待日耀之乃光,则为地影所蔽,失光之时,岂一夕二夕而已?今则月自生明之后,无夕不光,虽有时而食,亦不过一时之顷而已,不知又何说也?

  又按《文公》“星亦受日光”之说,朱子又尝言天地间本无光,光皆是日之光。故月与星有光者,皆是受日之光以为光。亦此意也。愚亦有所未达者。夫既曰月与星皆受光,则月之生明,必在合朔之第三日,是时月去日已三四十度矣,然始生之明,不过一线之微耳,“渐增以至于半而弦,渐增至于满而望,望后渐亏以至于晦,亦然,无明生顿满之理也。”今《经》星纬,星近日远,日光皆圆,满满皆无以渐者。姑以金星言之,金星附日而行,自距合后进在日前,只去日十八度,便夕见西方;或退在日后,亦只去日十八度,便晨见东方。是时去日如此之近,皆一见便满,不“如月之生明有渐,亦不知此何说也。”愚窃以意度之,夫星去日虽近,而光亦满,不如月之生明有渐,则似乎星自有光,不待受日光以为光者。星若果自有光,乌知月之不亦自有光乎?若月之所以有魄者盖?日月与星虽总谓之“三光”,而阴阳大小则异焉。是故日为太阳,犹四象之老阳,六十四卦之《乾卦》,是纯乎阳之象也。月为太阴,犹四象之老阴,六十四卦之《坤卦》,是纯乎阴之象也。日纯乎阳,故其光独盛,而其体四面皆光。月纯乎阴,故光不及日,其体半光而半晦,光乃其面,晦乃其背,即所谓魄尔。日全体光,而月半体光者,阳全阴半之意也。至于星,则阴阳合体而不纯矣。

  文公谓纬星是阴中之阳,经星是阳中之阴,阴中之阳,阳中之阴,犹四象之少阳少阴。”六十四卦中,凡阴阳合体之六十二卦,是不纯乎阳,不纯乎阴之象也。不纯乎阴,故其光皆全,不如月之半明半晦;不纯乎阳,故其光虽全,而不如日之独盛也。三光之体不同,恐或如此。星既本自有光,则近日远日光皆圆满,不必致疑可也。独月之近日远日,而光有盈亏之异,则未得其说。窃以为“日君象月,臣象臣,主敬君,故月常面日而不敢背,此其光所以生而满,自满而亏,皆以渐而进退也。”此即沈氏“弹丸以粉涂半,侧视对视”之说,但彼主日耀之光,此主月自有光为异耳。

  至于“日君月臣,臣主敬君,月常面日”之说,何以知其然耶?曰:以九行与黄道离合远近之势而知之也。观九行与黄道相交相去之势,则知月之光。月既不敢当日道而行又不敢去日道太远,远去不过六度而已,甚则日失中道,则月亦变行。月于行之常变皆不违乎日,如此非臣敬君之意而何?如此则常面日而不敢背,亦何足怪乎?既曰月自“有光,则地影遮隔之疑可释矣,然则日月有时而食,何也?”曰:“月常面日,魄乃其背,则朔月揜日而日食,亦自与先贤之说不相背。但望月之食,则张衡所谓对日之冲有暗虚者,月若望行黄道,则适与之值,故为所揜而食耳。”曰:“然则对日之冲何故有暗虚在彼?”曰:“天象所有,有非人所能尽知者。对日”之冲与太阳远处,往往常自有幽暗之象在焉。其大如日,与日同运,亦未可知也。既不能凌倒景,傍日月,以目击其实,则只当以古人此说为据而已,尚何言哉。凿说谬妄,岂曰可信?疑不敢蓄,姑笔于此,以俟知道云尔。或疑在《易》,“坎为水,又为月,水光在内,可以鉴形于内,而不可以照物于外。故月之”体如水之黑,非受日光则无以照物于外。今曰“月自有光”,则与水异矣。曰“日月在天之象也”,岂可以为尽同于地之水火哉?假如日月尽同于水火,则合朔月或食日之时,火何以不熄,水何以不燥?而日月尚得两无恙乎?况辰星明谓之水星,其体尚不如水之黑而自有光,则月自有光,又何可疑之有?

  ▼《张行成论月行》

  《观物》。张氏曰:“日月冬至以后,行阳度而渐长,夏至以后,行阴度而渐短。虽以阳临阴,为客之体,亦不敢自肆也。诸历家说,月一日至四日行最疾,日夜行十四度余五日至八日,行次疾,日夜行十三度余。自九日至十九日,其行迟,日行十二度余二十日至二十三日行又小疾,日夜行十二度。余二十四日至晦,行又”太疾。日夜行十四度余。以一月均之,则日得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也。远日则明生而行迟,近日则魄生而行疾,有君臣之义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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