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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卷


  雪部紀事二

  《宋史范質傳》:「周祖自鄴起兵向闕,京城擾亂,質匿民間物色,得之喜甚。時大雪,解袍衣之,且令草太后誥及議迎湘陰公儀注。質蒼黃論撰稱旨,迺白太后,以質為兵部侍郎。」

  《竇儀傳》:儀在周為兵部侍郎充職。俄使南唐,既至,將宣詔,會雨雪,李景請于廡下拜受,儀曰:「儀獲將國命,不敢失舊禮,倘以霑服失容,請俟他日。」景即拜命於庭。

  《清異錄》:周季年,東漢國大雪,盛唱曰:「生怕赤真人,都來一夜春。」後大宋受命。

  老伶官黃世明常言,逮事莊宗,大雪內宴,鏡新磨進,詞號《冷飛白》。

  《比丘清傳》與一客同入湖南,客曰:「凡雪仙人亦重之,號天公玉戲。」

  辟寒陶穀妾,本党進家姬。一日雪下,穀命取雪水煎茶,問曰:「党家有此景否?」曰:「彼麄人,安識此景?但能於銷金帳下,淺斟低唱,飲羊羔美酒耳。」

  開寶中,暮冬大雪,率予連下山,旬日不知所之。有人自西靈觀出,見子連臥松徑,雪甚,下沒手足。問之,言「數日前從山下乘醉臥于此」,人皆異之。

  廬山佛手巖,在絕頂。李氏有國日行因襌師居焉。李氏詔居棲賢寺,未幾,一夕大雪,逃居舊隱。嘗煮茶延僧,起托喦扉,立化作偈曰:「前朝詔往棲賢寺,雪夜逃居岩石間。想見煮茶延客處,直緣生死不相關。」《宋史趙普傳》:太祖數微行,過功臣家,普每退朝,不敢便衣冠。一日,大雪向夜,普意帝不出。久之,聞叩門聲,普亟出,帝立風雪中,普惶懼迎拜,帝曰:「已約晉王矣。」已而太宗至,設重裀地,坐堂中,熾炭燒肉。普妻行酒,帝以嫂呼之。因與普計下太原,普曰:「太原當西北二面,太原既下,則我獨當之。不如姑俟削平諸國,則彈丸黑子之地,將安逃乎?」帝笑曰:「吾意正如此,特試卿耳。」

  《王全斌傳》:全斌之入蜀也,適屬冬暮,京城大雪,太祖設氈帷于講武殿,衣紫貂裘帽以視事。忽謂左右曰:「我被服若此,體尚覺寒,念西征將衝犯霜雪,何以堪處。」即解裘帽,遣中黃門馳賜全斌,仍諭諸將,以不遍及也。全斌拜賜感泣。

  《續湘山野錄》:祖宗潛耀日,嘗與一道士游於關河,無定姓名,自御極不再見。上已駕幸西沼,道士醉坐於岸,太祖引至後掖見之,上謂曰:「我壽還得幾多?」對曰:「但今年十月廿日夜晴,則可延一紀。」至所期之夕,上御太清閣四望氣,是夕果晴,星斗明燦,上心方喜,俄而陰霾四起,天氣陡變,雪雹驟降。移仗下閣,急傳官鑰開端門,召「開封王。」即太宗也。

  《談苑》:太平興國七年季冬大雪,上賜學士詩曰:「輕輕相亞凝如酥,宮樹花開萬萬株。今賜酒卿時一盞,玉堂閒話道情無。」

  《玉海》:雍熙二年正月己未,上元,御乾元門樓觀燈。夜漏初上,密雪忽降。上謂宰相曰:「可各賦《觀燈瑞雪滿皇州》詩,以為娛樂。」上賦詩示群臣,宰相宋琪等咸奉和。

  十一月戊子,以時雪未降,命群臣分禱京師祠廟。是日雨雪,上大悅,製詩二首賜宰相等,令屬和。

  《宋史·禮志》:雍熙三年十二月一日,大雨雪。帝喜,御玉華殿,詔宰臣及近臣謂曰:「春夏以來未嘗飲酒,今得此嘉雪,思與卿等同醉。」又出御製雪詩,令侍臣屬和。

  《玉海》:淳化四年正月乙未,大雨雪。上作《立春日瑞雪詩》三首賜近臣。

  景德四年十一月十八日,雪,宴近臣於中書館閣於崇文院。帝作《瑞雪》五言詩,令館閣即席和進。

  《湘山野錄》:「向大資敏中祥符四年十月為東嶽奉冊使,奏奉冊前十日雨雪日甚,至十一月五日,詣本廟奉冊,忽至,景氣晴和,宛若春意。」

  辟寒歲道者,漣水人。生有奇相,右手中指凡七節,冬則臥雪浴冰,太宗召見。祥符中,章聖復召,館於開寶寺。復有一目,生於掌中,不以示人,二聖親覽焉。

  《宋史劉綜傳》:「綜進銀臺封駮司。大中祥符四年,館伴契丹使,因作《大雪歌》以獻。」

  《真宗本紀》:大中祥符七年,天書升輅,雨雪倏霽。

  天禧元年十一月乙卯,幸太一宮,大雪。帝謂宰相曰考證「雪固豐稔之兆,第民力未充,慮失播種。卿等其務振

  勸,毋遺地利。」

  《濮安懿王傳》:「濮安懿王允讓子仲汾,薨,追封定王。子仲佺,父歿,不食者數日。母葬時,天大雪,步泥中扶翼,道路歎惻。」

  《澠水燕談錄》:真宗上仙,時雖仲春而大雪苦寒,莊獻太后詔賜衛士酒,獨王德用所轄禁旅不得飲。后以問德用,德用曰:「衛士荷先帝恩德厚矣,今率土崩心,安忍縱飲。」

  《世說補》:錢文僖守西都,謝希深、歐陽永叔同在幕下。

  一日遊嵩山,自潁陽歸,暮抵龍門香山,俄而雪作,登石樓望都城,各有所懷。忽十煙靄中有車馬渡伊水來,既至,則文僖遣廚傳歌妓至,傳公語曰:「山行良佳,少留龍賞雪,無遽歸也。」其高曠愛才如此。

  《玉海》:天聖四年十二月壬午,幸玉清昭應宮、開寶寺、景靈宮祈雪。故事,車駕還必作樂前導。上精意以禱,命毋作樂。既雪,輔臣皆賀。上喜曰:「力田之民,自今有望矣。」

  《夢溪筆談》:金陵人胡恢,博物強記,善篆隸,臧否人物。

  坐法失官十餘年,潦倒貧困赴選,集于京師。是時韓魏公當國,恢獻小詩自達,其一聯曰:「建業關山千里遠,長安風雪一家寒。」魏公深憐之,令篆太學石經,因此得復官,任華州推官而卒。

  《宋史仁宗本紀》:寶元元年,詔天下諸州月上雨雪狀。

  《避暑錄話》:文潞公知成都,偶大雪,意喜之,連夕會客達旦。帳下卒倦於應待,有違言忿起,拆其井亭,共燒以禦寒衙。軍將以聞,公曰:「今夜誠寒,更有一亭,可拆以付餘卒。」復飲至常時而罷。翌日,徐問先拆亭者何人,皆杖脊配之。

  《夢溪筆談》:「趙閱道為成都轉運使,出行部內,惟攜一琴一鶴,坐則看鶴鼓琴。嘗過青城山遇雪,舍於逆旅,逆旅之人不知其使者也,或慢狎之,公頹然鼓琴不問。」

  《宋史种世衡傳》:世衡再遷洛苑副使,知環州。番部有牛家族奴訛者,素屈彊,未嘗出謁郡守,聞世衡至,遽郊迎。世衡與約,明日當至其帳,往勞部落。是夕,大雪,深三尺,左右曰:「『地險不可往』。世衡曰:『吾方結諸羌以信,不可失期』。遂緣險而進。奴訛方臥帳中,謂世衡必不能至,世衡蹴而起,奴訛大驚曰:『前此未嘗有官至吾部者,公乃不疑我耶』?」率其族羅拜聽命。

  《東軒筆錄》:慶曆中,西師未解,晏元獻公殊為樞密使,會大雪,歐陽文忠公與陸學士經同往候之,遂置酒於西園。歐陽公即席賦晏太尉《西園賀雪歌》,其斷章曰:「主人與國共休戚,不惟喜悅將豐登。須憐鐵甲冷徹骨,四十餘萬屯邊兵。」晏深不平之,嘗語人曰:「昔日韓愈亦能作言語,每赴裴度會,但云:『園林窮勝事,鐘鼓樂清時』」,卻不曾如此作鬧。

  《中山詩話》:海陵人王綸女,輒為神所馮,自稱仙人,字善數品,形製不相犯。吟《雪詩》云:「何事月娥欺不在,亂飄瑞葉落人間。」

  《珍珠船》劉貢甫有諸家雪詩:侯家、山家、酒家、妓家、獵家、樵家、漁家雪。

  辟寒宋子京修《唐書》,嘗一日大雪,添㡩幕,然椽燭一,秉燭二,左右熾炭兩巨罏,諸姬環侍,方磨墨濡毫,以澄心堂紙草一傳未成,顧諸姬曰:「汝輩俱曾在人家,頗見主人如此否?」皆曰:「無有。」其間一人來自宗子家,子京曰:「汝太尉遇此天氣,亦復如何?」對曰:「只是擁爐命歌舞,間以雜劇,引滿大醉而已,如何比得內翰?」子京點頭曰:「也自不惡。」乃閣筆掩卷起,索酒飲之,幾達晨。明日對賓客自言其事,後每讌集,必舉以為笑。

  《明道雜志》:范丞相、司馬太師俱以閑官居洛中,余時待次洛下,一日春寒中謁之,先見溫公,時寒甚,天欲雪,溫公命至一小書室中坐,對談久之,爐不設火,語移時,主人設栗湯一杯而退。後至留侍御史臺見范公,纔見主人,便言「天寒遠來不易。」趣命溫酒。大盃滿釂,三杯而去。此事可見二公之趣也。

  《聞見前錄》:樂道未遇時,與子發交遊甚善。樂道苦貧,教小學京師,居州西,子發居州東,相去遠。一日大雪,子發念樂道與其母寒飢,自荷一杴棧雪以行,至樂道之居,扣門久之,方應。樂道同母凍坐,日已過高,未飯。子發惻然,亟出,買酒肉薪炭往復,同樂道母子附火飲食。樂道覺子發衣單,問之,以綿衣質錢買飯食也。

  《冷齋夜話》:盛學士次仲、孔舍人平仲同在館中。雪夜論詩,平仲曰:「當作不經人道語,曰:『斜拖闕角龍千丈,澹抹牆腰月半稜』。」坐客皆稱絕。次仲曰:「句甚佳,惜其未大。」乃曰:「看來天地不知夜,飛入園林總是春。」平仲乃服其工。

  《宋史傅堯俞傳》:「堯俞遷右司諫、同知諫院,英宗眷遇堯俞,嘗雪中賜對,堯俞自東廡升,英宗傾身東向以待。每奏事退,多目送之《神宗本紀》:熙寧元年二月「辛亥,令諸路每季上雨雪。

  四年,詔司農寺月進諸路所上雨雪狀。」

  《紫薇詩話》:吳正獻夫人最能文,嘗雪夜作詩云:「夜深人在水晶宮。」

  《鄰幾雜志》:「齊廊公開大卿曾為三司檢法,時李士衡充使,章得象洎黃宗旦為判官,公暇,省中棋飲談謔,每值雪天,畢命僚屬酒炙相樂。李諮為使,置酒設殽,樂梅而已。今都無此例。」

  祫享行禮之際,雪寒特甚,上秉圭露腕助祭。諸臣見上「恭虔」,裹手執笏者惕然皆揎袖。

  《宋史李及傳》:「及字幼幾,鄭州人。知杭州,惡其風俗輕靡,不事宴遊。一日冒雪出郊,眾謂當置酒召客,乃獨造林逋,清談至暮而歸。」

  《石林詩話》:熙寧初,荊公當國,力致常秩,遂起判國子監太常禮院,聲譽稍減于前。嘗一日大雪,趨朝與百官待門於仗舍,時秩已衰,寒甚,不可忍,喟然若有所恨者,乃舉文忠詩以自戲曰:「凍殺潁川常處士,也來騎馬聽朝雞。」

  《東軒筆錄》:熙寧中,高麗人使至京,語知開封府元絳曰:「聞內翰與王安國相善,本國欲得其歌詩,願內翰訪求之。」元自往見平甫,求其題詠。方大雪,平甫以詩戲元,略曰:「豈意詩仙來鳳沼,為傳賈客過雞林。」即其事也。

  《宋史楊時傳》:「時見程頤於洛,時蓋年四十矣。一日見頤,頤偶暝坐,時與游酢侍立不去。頤既覺,則門外雪深一尺矣。」

  《容齋隨筆》:蘇子由《南窗》詩云:「京城三日雪,雪盡泥方深。閉門謝還往,不聞車馬音。西齋書帙亂,南窗朝日昇。展轉守床榻,欲起復不能。開戶失瓊玉,滿階松竹陰。故人遠方來,疑我何苦心。疏拙自當爾,有酒聊共斟。」此其少年時所作也。東坡好書之,以為人間當有數百本,蓋閑淡簡遠,得味外之味云。

  《晁氏客話》:呂原明元祐間侍講,大雪不罷講,講《孟子》有感,哲廟一笑喜為二絕云:「水晶宮殿玉花零,點綴宮槐臥素屏。特敕下簾延墨客,不因風雪廢談經。」《東坡志》:「林眉之彭山進士有宋籌者,與故參知政事孫抃夢得同赴舉,至華陰,大雪,天未明,過華山,下有牌堠云毛女峰者,見一老姥坐堠下,鬢如雪而無寒色」,時道上未有行者,不知其所從來,雪中亦無足跡。

  孫與宋相去數百步,宋先過之,亦怪其異而莫之顧。

  孫獨留連與語,有數百錢掛鞍,盡以予之。既追及宋,道其事。宋悔,復往求之,已無所見。是歲,孫第三人及第,而宋老死無成。此事蜀人多知之者。

  某官於岐下,所居大柳下,雪方丈,不積。雪晴,地墳起數寸。某疑是古人藏丹藥處,欲發之。亡妻崇德君曰:「使吾先姑在,必不發也。」某愧而止。

  《侯鯖錄》:東坡在黃州日,作《雪》詩云:「凍合玉樓寒起粟,光搖銀海眩生花。」人不知其使事也。後移汝海,過金陵,見王荊公論詩及此,云:「道家以兩肩為玉樓,以目為銀海,是使此事否?」坡笑之,退謂葉致遠曰:「學荊公者,豈有此博學哉!」

  《湖廣通志》:「黃州府雪堂,在府治東。蘇軾謫居黃,以大雪中築堂,落成,因繪雪於四壁,故名。」

  《漫叟詩話》:「歐陽文忠守潁日,因小雪會飲聚星堂,賦詩約不得用玉、月、梨、梅、練、絮、白舞、鵝、鶴等事。歐公一篇云:『脫遺前言笑塵雜,搜索高家窺冥漠』。自後四十餘年,莫有繼者。元祐六年,東坡在潁,因禱雪於張龍公,獲應,遂復舉前篇,令末云:『汝南先賢有故事,醉翁詩話誰能說。當時號令君聽取,白戰不許持寸鐵。

  辟』」寒。東坡云:西南地溫少雪。余及壯年,止一二年見之。自退居天國谿堂,山深氣嚴,陰嶺叢薄,無夕而不雪。每見一賞翫,必命諸子賦詩為樂。既而襲蹈剽略,不免涉前人餘意,因戲取「聲」「色」「氣」「味」四字,離為四章止四句,以代一日之謔。且知余之好不在於世俗所爭,而在於雪也。仍效歐陽公體,不以鹽「玉」「鶴」「鷺」為比,不使「皓」「白」「繁」「素」等字。〈聲〉石泉凍合竹無風,夜色沉沉萬境空。試向靜中閒側耳,隔窗撩亂撲春蟲。〈色〉間來披氅學王恭,姑射群仙邂逅逢。只為肌膚酷相似,遶庭無虛覓行蹤。〈氣〉半夜欺凌范叔袍,更兼風力助威豪。地爐火煖猶無奈,怪得山村酒價高。〈味〉兒童龜手握輕明,漸碾槍旗入鼎烹。擬欲為伊修水記,惠山泉冷釀泉清。

  中峰禪師《遇雪示眾》:「一片兩片,飛入人間,尋不見三尺五尺,積向茅簷,難辦的銀象三千界,靈瑞身先,有空皆遍。玉龍八百萬,敗殘鱗甲,無地可埋。梅華之恨獨深,漁蓑之歸未晚。且道與蒲團禪板邊坐堆堆底人,有何交涉?」古者道:「今日雪下藂林有三種僧:一種向被位頭究明自己,一種向經案上吟詠雪詩,一種向火爐角說喫堂供。」此三種僧,那個合受人天供養?合受不合受,置之勿論。諸禪德,你還知結雨為雪,凝水為冰底道理麼?然結雨為雪,固是造物變化,宜乎不知。如凝水為冰,遽以流注之質,頓成堅凝之形,雖金石不可與較其固,請以喻明之。佛性猶水也,以無量劫中迷妄之寒氣,念念凝合,由是結佛性之水為冰也。且政當冰時,未嘗不具佛性之水。奈何迷妄之寒,交結未化,雖全體是水,而不得為流注灌溉之用耳。或以不智慧之日融之,安有自化之理。如是觀察,向道之念,可得而免。諸或謂「古人相逢,彈指便解知歸。」豈必待奮神力,下苦工而後然哉?你殊不知,或不曾奮神力,下苦工于曩昔,任你相逢,彈破指頭,也無你知歸之理。未有一佛一祖不因智慧之日,融化迷妄之寒冰,而能復其佛性之水也。今日一個所參話,信得及去,靠得穩時,豈非真智慧耶?一旦工夫熟時節至,千丈冰山也是水,萬尋雪嶺也是水,滔滔然流歸佛性之海。任你空中積雪,火裏生冰,未聞凍合無邊之「海。諸禪德!莫道本上座長於譬喻,蓋法理如是也。」《更聽一偈》:「凍雲四合雪漫漫,孰解當機作水看。只為眼中花未瞥,啟窗猶看玉琅玕。」

  《退齋雅聞錄》:章子厚題李邦直《蒙江初雪圖》詩云:「江頭微雪北風急,憶泊武昌舟尾時。潮來浪打船欲破,擁被醉眠人不知。」

  《道山清話》:元祐丁卯十一月雪中,予過范堯夫於西府,先有五客在座,予既見,因眾人論說民間利害,公甚喜,書室中無火,坐久寒甚,公命溫酒來,公與坐客各舉兩大白,公曰:「說得通透,後令人心神融暢。」《避暑錄話》:仙都觀在縉雲縣東四十里,舊傳黃帝煉丹其上,今為道觀。唐李陽冰為令時,書「黃帝祠宇」四大字尚存。山水奇秀,見之圖畫,殆不可名狀。己酉冬,避地,將之處州,道縉雲,暫舍于縣南之靈峰院,束裝欲往逝,聞潰兵入境,遽止。其東十里有祟道院,謂之「小仙都」,一日可往返。兵既退,乃乘間冒微雪過之,時臘已窮矣。迂折行山峽中,兩旁壁立,溪水貫其下,多灘瀨。遵溪而行,峻厲悍激,與雪相亂,山木攙天。每聞谷中號聲,風輒自上下,雪橫至擊面,僕夫卻立,幾不得前。既至,山愈險,雪愈猛,溪流益急。旁溪有數石,拔起數百丈,不相依附。其最大者二,略如人行,俯而相先後,俗名「新婦阿家石。」望之如玉筍,擁鼻仰視,神觀聳然,欲與之俱升。寒甚,不可久留,乃還。至家已入夜,四山晃蕩盡白,不能辨。道索酒飲。「無有燃《松明》半車僅得溫。」今日熱甚,聊為一談。望梅尚可止渴,聞此當洒然也。

  《墨客揮犀》:嶺南無雪,閩中無雪,建、劍、汀、邵四州有之。

  故北人嘲云:「南人不識雪,向道似楊花。」然南方楊柳實無花。是南人非止不識雪,兼亦不識楊花也。余在長樂時,雨雪數寸,遍山皆白,土人莫不相顧驚嘆,蓋未嘗見也。余是日召友人吳述正同賞,時南軒梅一株盛開,述正笑曰:「如此景致,亦恐北人所未識。」是歲荔枝木皆凍死,遍山連野,彌望盡成枯。至後年春,始于舊根株漸抽芽糵又數年,始復繁盛。《譜》云:「荔枝木堅理難老,至今有三百歲者,生結不息。」今去君謨歿又五十年矣,是三百五十年間,未有此寒也。

  揮《麈後錄》:建中靖國,徽宗初郊亦見曾文肅《奏事錄》言之甚詳,在於當日,為一時之慶事。十一月戊寅,凌晨,導駕官立班大慶殿前導,步輦至宣德門外,升玉輅,登馬導至景靈宮,行禮畢,赴太廟。平旦,雪意甚暴,既入太廟,即大雪出巡仗至朱雀門,其勢未已,衛士皆沾濕。上顧語云:「雪甚好,但不及時。」及赴太廟,雪益甚,二鼓未已。上遣御藥黃經臣至二相所傳宣,問:「雪不止,來日若大風雪,何以出郊?」布云:「今二十一日郊禮尚在,後日無不晴之理。」經臣云:「只恐風雪難行。」布云:「雪雖大,有司掃除,道路必無妨阻,但稍衝冒,無如之何。兼雪勢暴必不久,況乘輿順動,理無不晴,若更大雪,亦須出郊,必不可升壇,則須於端誠殿望祭,此不易之理。已降御札頒告天下,何可中輟。」經臣亦稱善,乃云:「左相韓忠彥欲與大慶殿望祭。」布云:「必不可,但以此回奏。」經臣退,遂約執政會左相齋室,仍草一劄子以往。左相猶有大慶之議,左轄陸佃云:「右相之言不可易,兼恐無不晴之理。若還就大慶,是日卻晴霽,奈何?」布遂手寫劄子與二府簽書訖,進入,議遂定。

  上聞之甚喜。有識者亦云:「臨大事當如此。」中夜雪,果止。

  《雲麓漫抄》:「故事:百官入朝並乘馬。政和三年十二月十一日,以雪滑,特許暫乘車轎,不得入宮門,候路通依常。」自渡江後方乘轎,迄今不改。

  《齊東野語》:政和中,大臣有不能詩者,因建言「詩為元祐學術,不可行。」時李彥章為中丞,望風旨,遂上章論淵明,李、杜而下皆貶之,因詆黃、張、晁、秦等,請為科禁。

  何清源至修入合式,諸士庶習詩賦者杖一百。聞喜例賜詩,自何文縝後,遂易為詔書訓戒。是歲冬初雪,太上皇喜甚,吳居厚首作詩三篇以獻,謂之「口號」,上和賜之。自是聖作時出,訖不能禁。

  「辟寒王總管」,宋之老兵也。嘗客石函橋許公道院,夜立以寐,時方大雪,牛羊多凍死。王乃解衣入水,扣冰而浴。既出,汗流如雨,真異人也。

  鐵腳道人嘗愛赤腳走雪中,興發則朗誦《南華秋水篇》,嚼梅花滿口,和雪嚥之,曰:「吾欲寒香沁入肺腑。」開封孫惟信嘗大雪登廬山,至絕頂,盡得景物之詳。

  嘗撰《廬阜紀游》一卷。

  《宋史洪皓傳》:粘罕將殺皓,旁一酋唶曰:「此真忠臣也。」目止劍士,為之跪請,得流遞冷山。流遞,猶編竄也。惟璹至汴受豫官雲中,至冷山行六十日,距金主所都僅百里。地苦寒,四月草生,八月已雪,穴居百家。陳王悟室聚落也。悟室敬皓,使教其八子,或二年不給食,盛夏衣粗布。嘗大雪薪盡,以馬矢然火煨麵食之。

  《游宦紀聞》:「衡山令搜訪柳碑,本在上封寺。僧法圓申以去冬雪多凍裂之」

  辟寒曹元寵母王氏能詩,有《雪中觀妓》詩云:「梁王宴罷下瑤臺,窄窄紅靴步雪來。恰似陽春三月暮,楊花飛處牡丹開。」

  《朱沖》多買敝衣,擇市嫗之善縫紉者,成衲衣數百,當大寒雪,盡以給凍者。

  《異聞總錄》:陳伯修為宣城守,臨政之暇,多在頤白堂講《易》。一日獨坐禪榻,忽見朱衣人前揖曰:「請殿院看雪。」時方七月末,暑風猶盛。伯修異焉,疑此際不應有雪,勉起之。方離席數步,大聲如雷,堂樑已折,禪榻壓碎無餘。

  《劇談錄》:「白尚書為少傅,方冬與群從子侄同遊,倚欄眺翫嵩洛。俄而霰雪微下,情興益高。因話廉察金陵,常記江南煙水,每見居人以葉舟浮泛,就食菰米鱸魚,近來思之,如在心目。」

  《隨手雜錄》:蔡持正居宛丘,一日雪作,與里人黃好謙遊一倡家,入門見其肴醴特盛。它時有一美少年,青巾白裘,據席而坐,蔡、黃方引去,少年亟俾倡邀二公欣然就席。酒酣,少年顧持正曰:「君正如李德𥙿?」顧黃曰:「君俟此公貴,憑藉亦顯。」語畢,少年亦引去。二公叩倡何人也,倡曰:「朝來齎錢具飲,亦不知誰氏也。」後如其言。持正為御史,薦黃為御史。

  辟寒王山農以小詞約蘇養直赴溪堂夜雪,蘇報云:「今某已裝酒上船,來日若晴,須有月。若溪堂,聞人橫笛聲,即我至矣。」所謂「月滿前村,莫揜溪門,尚恐有扁舟」乘興人也。

  《宋史秦檜傳》:「紹興十三年,賀瑞雪,賀雪自檜始。」「紹興十七年,賜百官喜雪御筵於檜第。」

  《張浚傳》:紹興三十一年,金主亮兵大入,中外震動,復浚觀文殿大學士,判潭州。時金騎充斥,王權兵潰,劉錡退歸鎮江。遂改命浚判建康府兼行宮留守。浚至岳陽,買舟冒風雪而行,遇東來者云:敵兵方焚采石,煙炎漲天,慎無輕進。浚曰:「吾赴君父之急,知直前求乘輿所在而已。」時長江無一舟敢行北岸者,浚乘小舟徑進。

  《清波雜志》:「趙明誠妻李夫人,每值天大雪,即頂笠披蓑,循城遠覽,以尋詩得句,必邀其夫賡和,明誠每苦之也。」

  《雲笈七籤續仙傳》:「宋元白,不知何許人也,為道士,身長七尺餘,眉目如畫,端美肥白,言談秀麗,人見皆愛之,頗有道術。夏則衣綿,冬則單衣,臥於雲中,去身一尺餘,周匝氣出如蒸,而雪不凝。」

  《宋史王應麟傳》:「應麟遷著作郎,守軍器少監。經筵,值人日雪,帝問有何故事,應麟以唐李嶠、李又等應制詩對,因奏春雪過多,民生饑寒,方寸仁愛,宜謹感召。」《王陶傳》:「陶歷觀文殿學士卒。陶微時苦貧,寓京師教小學。其友姜愚氣豪樂施,一日大雪,念陶奉母寒餒,荷一鍤划雪行二十里訪之。陶母子凍坐,日高無炊」煙。愚亟出,解所衣錦裘,質錢買酒肉薪炭,與附火飲食,又捐數百千為之娶。陶既貴尹洛,愚老而喪明,自衛州新鄉往謁之,意陶必念舊哀己,陶對之邈然,但出尊酒而已。愚大失望,歸而病死,聞者益薄陶之為人。

  惠洪《冷齋夜話》:陳瑩中謫合浦時,予在長沙,聞嶺外大雪,作二偈寄之曰:「傳聞嶺下雪,壓倒千年樹。老人拊手笑,有眼未嘗睹。故應潤物林,一洗瘴江霧。寄語牧牛人,莫教頭角露。」又曰:「遍界不曾藏,處處光皎皎。

  開眼失卻蹤,都緣大分曉。園林忽生春,萬瓦粲一笑。

  遙知忍凍人,未悟安心了。」

  《宋史鄭清之傳》:清之再相,十疏乞罷,不許。十一月丁酉,退朝,感寒疾危甚,猶以未得雪為憂。俄大雪,起曰:「百官賀雪,上必甚喜。命掬雪床前觀之。」

  辟寒。宋范成大《元日登釣臺記》云:「二十九日登舟,大雪不可行。三十日發富陽,雪滿千山,江色沉碧,但小霽風急寒甚,披出使時所作綿袍,戴氈帽,坐船頭縱觀,不勝清絕。剡溪夜汎,景物未必過此。除夜宿桐廬。

  癸巳歲正月一日,至釣臺,率家人子登臺,講元正禮,

  謁二先生祠。登絕頂,掃雪,坐平石上,諸山皜然,凍雲考證不開境過清矣。臧獲亦貪殊景。忍寒犯滑來登《始予

  自紹興己卯歲》及今奉役蓋三過釣臺薄宦區區如此豈惟愧羊裘公見篙師灘子慚顏亦厚乃刻數字于右廡柱間而宿西口。

  《乾淳歲時記》:「禁中賞雪,多御明遠樓,後苑進大小雪獅兒,並以金鈴綵縷為飾,且作雪花、雪燈、雪山之類,及滴酥為花,及諸事件,並以金盆盛進,以供賞翫。並造雜煎品味,如春盤餖飣、羊羔兒酒以賜。併于內藏庫支撥官券數百萬,以犒諸軍,及令臨安府分給貧民,或皇后殿別自支犒。而貴家富室亦各以錢米犒」閭里之貧者。

  黃哲,番禺人,性好山水。當風雪時,泊舟秦淮,遇朱文昭、涂穎輩,相與握手吟詠,沽酒大噱。

  《乾淳起居注》:淳熙八年元日,官家恭請太上太后來日就南內排當。初二日,官家親至殿門拱迎,親扶太上降輦。未初,雪大下,正是臘前,太上官家甚喜云:「今年正欠些雪,可謂及時。」太上云:「雪卻甚好,但恐長安有貧者。」上奏云:「已令有司比去年倍數支散矣。」太上亦命提舉官於本宮支撥官會,照朝廷數目發下臨安府,支散貧民一次。又移至明遠樓,張燈進酒。節使吳琚進《喜雪水龍吟》詞云:「紫皇高宴蕭臺,雙成戲擊瓊包碎。何人為把,銀河水剪,甲兵都洗。玉樣乾坤,八荒同色,了無塵翳。喜冰消太液,暖融鳷鵲,端門曉班初退。聖主憂民深意。轉鴻鈞、滿天和氣。太平有象,三宮二聖,萬年千歲。雙玉杯深,五雲樓迥,不妨頻醉。細看來,不是飛花,片片是、豐年瑞。」上大喜,賜鍍金酒器二百兩,細色緞疋、復古殿香羔兒酒等。太后命本宮歌板色歌此曲進酒,太上盡醉。至更後,宣轎兒入便門,上親扶上輦還宮。

  《浙江通志》:「陳明,越州陵鋪兵,人呼為陳院長。年三十有五。時犯罪受杖,遂蓬頭跣足,若喪心者。往來行歌,無所定止,寒暑皆不畏避。雪中不施一縷,臥野橋上,氣騰如蒸。」

  《宋史黃幹傳》:「幹往見清江劉清之,清之命受業朱熹,幹即日行,時大雪,既至而熹他出,幹因留客邸,二月而熹始歸。」

  辟寒。宋張栻《遊南嶽唱酬序》云:「乾道丁亥秋,新安朱熹元晦來訪予于湘水之上,迺始偕為此遊,而三山林用中擇之亦與焉。粵十有一月庚午,自潭渡湘水,甲戌過石灘,始望嶽頂,忽大雪紛集,須臾深尺許。予三人者,飯道傍草舍人,酌一巨盃上馬,行三十里餘,投宿草衣巖,一時山川林壑之觀,已覺勝絕。乙亥,扺」後嶽,丙子小憩,甚雨,暮未已,從者皆有倦色。予獨與元晦決策,明當冒風雪亟登,而夜半雨止,明星爛然,比曉日升暘谷矣。

  《宋史陸九淵傳》:一日,九淵語所親曰:「『吾將死矣』。又告僚屬曰:『某將告終』。」會禱雪,明日,雪,迺沐浴更衣端坐,後二日日中而卒。

  《癸辛雜識》:慶元庚申正月連日大雪,予因記劉夢得詩:「銀花垂院榜,翠羽撼絛鈴。」王禹玉和賈直孺內翰詩:「銀花無奈冷,瑤草又還芳。」宋之問《應制》:「瓊章定少千人和,銀樹先舒六出花。」遂名婢曰銀花。

  「戊子五月初二日以來,日光中有若柳絮如雪片片者,飛舞亂下,人皆鬨傳,以為天花者。至初四日,大雷雨,飛雹大者如當三錢。始知連日所謂天花者,即雪也。及飛下人,則以雹耳。蓋小片半空,已化於烈日中,大者乃乘風而墜耳。繼聞沈氏失冰一窨,次日,王子才自越來,則知越中端午日大電,西廊門雪亦失其」半。按寧宗嘉定甲戌九月朔,日食之,既日傍有星見,及有飛片如雪母之狀,自天飄下。今之天花,殊類此也。

  葛天民,字無懷,後為僧,名義銛,字朴翁。其後返初服,居西湖上,一時所交皆勝士。有二侍姬,一曰「如夢」,一曰「如幻。」一日,天大雪,方擁爐煎茶,忽有皁衣者闖戶,將大璫。張知省之命,招之至總宜園,清坐高談竟日,既甚寒劇,且覺腹餒甚,亦不設杯酒,直至晚,一揖而散。天民大恚,步歸,以為無故為閹人所辱。至家,則見庭戶間羅列奩篚數十,紅布囊亦數十,凡楮幣、薪米、酒肴,甚至香茶適用之物,無所不具。蓋此璫故令「先怒而後喜」,戲之耳。

  《齊東野語》:「崔福,故群盜也。嘗為官軍所捕。會夜大雪,方與嬰兒同榻,兒寒夜啼不得睡,覺捕者至,因以故衣擁兒口。兒得衣,身暖啼止,遂得逸去。」

  《錢塘遺事》:賈相當國,陳藏一作雪詞譏之。詞曰:「沒巴鼻,霎時間做出,漫天漫地。不論高底並上下,平白都教一例。鼓動滕神,招邀巽二,一任張威勢。識他不破,只今道是祥瑞。卻鵝鴨池邊,三更半夜,誤了吳元濟。

  東郭先生都不管,關上前門穩睡。一夜東風,三竿暖日,萬事隨流水。東皇笑道:『山河元是我的。詞名《念奴嬌》』。」

  辟寒郎州道士少微,頃在茅山紫陽院寄泊。有丁秀才者,亦同寓宿,舉動風味,不異常人,然不汲汲於進取,盤桓數年,遇冬夕霰雪方甚,二三道士圍爐,有脆羝美醞之羨。丁曰:「致之何難。」時以為戲言。俄見戶開,奮袂而去。少頃,蒙雪而回,提一銀榼酒,熟羊一足,云「浙師廚中物。」因是吟詠忻笑,擲劍而舞,騰躍遁去,唯《銀榼》存。

  丘主簿小雪乍晴,垔開明窗,深爐之會。時簷際串脯正乾濕得宜,取以侑觴。眾賓用小刃削食,獨丘侑之,左右咬嚼,捷如虎兕。一坐譁云:「丘主簿口中有玉版刀也。」

  有人游武夷六曲,訪止止師。偶雪天得一兔,無庖人可製。師云:「山間只用薄枇酒醬椒料次之以風爐安坐上,用水少半銚,候酒湯響一盃後,分各以著,令自夾入湯,擺熟啜之,乃隨宜各以汁供。」因用其法,不獨易行,且有團欒暖熱之樂。

  丐者王江,「居宛丘,喜飲酒,醉臥塗潦中,不以為苦。嘗大雪,或以雪埋之,其氣勃然,雪輒融液。」

  李昌夔在荊州雪中打獵,大修裝飾,其妻獨孤氏亦出女陳二千人,皆著紅紫繡襖子及錦鞍韀。

  王可容說,為僧時,游南中山寺,遇大雪,旬日闕食,數十徒一粥而度,又無財物得出。糴內一行腳僧謂曰:「貧道有藝,可濟諸坐士。」遂將一銅銚子,于爐火上取淨瓶瀉水銀,衣帶間解一貼散藥,似壁土揉於銚中煎之,逡巡成一片。白金可數兩,付主事者將去。換胡餅來食。眾驚之。至明晨失所在。

  李元忠素性嗜酒。一日遊春遇雪,擔頭酒盡,令人冒雪遍村沽酒俱無。元忠嘆曰:「寧可使我十日無食,不可使我一日無酒。」須臾沽至,盡興醉飲而還。

  《金史蕭仲恭傳》:「仲恭母,遼道宗季女也。遼主傷之,命弟仲宣留侍其母,仲恭從而西。時大雪寒甚,遼主乏食,仲恭進衣,並進乾糒。遼主困仲恭,伏兵雪中,遼主藉之以憩,凡六日乃至,天德始得食。後與遼主俱獲,太宗以仲恭忠于其主,特加禮待。」

  《彀英傳》:「宗弼取和尚原,彀英以本部破宋五萬人,遂奪新義口,宗弼留兵守之。是夜大雪,道路皆冰,和尚原,宋兵勢重不可徑取。宗弼用彀英策,入自傍近高山叢薄翳薈間,出其不意,遂取和尚原。」

  《朮虎高琪傳》:「興定元年正月癸未,宋賀正旦使朝辭。

  宣宗曰,聞息州透漏宋人,此乃彼界饑民沿淮為亂,宋人何敢犯我?高琪請伐之,以廣疆土。上曰:『朕但能守祖宗所付足矣,安事外討』?高琪謝曰:今雨雪應期,皆聖德所致,而能包容小國,天下幸甚。臣言過矣。」《宣宗本紀》:「興定三年正月壬午,大雪。上聞東掖有撤瓦」聲,問左右,知為丁夫葺器物庫廡舍。上惻然,諭主者曰:「雪寒,役人不休,可乎?」姑止之。

  《朮甲脫魯灰傳》:「脫魯灰,哀宗正大七年,元兵攻藍關,是秋改授小關子元帥,屯商州大吉口。九年春,從行省參政徒單吾典將潼關兵入援,至商山,遇雪,大兵邀擊之,士卒饑凍不能戰而潰。脫魯灰被執不屈,拔佩刀自殺。」

  《元史太祖本紀》:「脫脫為患,帝帥兵討走之。至是,又會乃蠻諸部來侵,帝遷輜重於他所,大戰于闕奕壇之野。乃蠻使神巫祭風雪,欲因其熱進攻。既而反風逆擊其陣,乃蠻軍不能戰,欲引還,雪滿溝澗。帝勒兵乘之,乃蠻大敗。」

  《木華黎傳》:「太祖軍嘗失利,會大雪,失牙帳所在,夜臥草澤中,木華黎與博爾朮張裘氈立雪中,障蔽太祖,達旦竟不移足。」

  《博爾朮傳》:「嘗潰圍於怯列,太祖失馬,博爾朮擁帝累騎而馳,頓止中野。會天雨雪,失牙帳所在,臥草澤中,與木華黎張氈裘以蔽帝,通夕植立,足跡不移。及旦,雪深數尺,遂免於難。蔑里期之戰,亦以風雪迷陣,再入敵中,求太祖不見,急趨輜重,則帝已還臥憩車中。

  聞博爾朮至,曰:此天贊我也。」

  《顯宗傳》:顯宗嘗出征,駐金山,會大雪,擁火坐帳內,歡甚,顧謂左右曰:「今日風雪如是,吾與卿處,猶有寒色,彼從士亦人耳,腰弓矢荷刃,周廬之外,其苦可知。」遂命饔人大為肉糜,親嘗而遍賜之。

  《癸辛雜識》:「至元乙未歲,江西歉甚,時天亦雨米,貧家得濟,富家所雨則雪也。」

  《元史許維禎傳》:「維禎為淮安總管府判官。是年冬無雪,父老言于維禎曰:『冬無雪,民多疾,奈何』?維禎曰:『吾當為爾禱』。已而雪深三尺。」

  《高鳴傳》:鳴每以敢言被上知,嘗入內,值大風雪,帝謂御史大夫塔察兒曰:「高學士年老,後有大政,就問可也。」

  《仁宗本紀》:延祐六年十二月癸酉,是夜風雪甚寒,帝謂侍臣曰:「朕與卿等居暖室,宗戚昆弟遠戍邊陲,曷勝其苦,歲賜錢帛,可不遍及耶。」

  辟寒倪雲林云:「《十一月十七日,過與之洛澗山居留》宿,忽大雪作,及明起視戶外巖岫如玉琢削,竹榭壓倒,逕無行蹤,飄瞥竟日。至暮未巳,雪深尺《餘,因賦詩留別》。」

  《倪雲林》云:「至正四年十一月,袁員外來林下,為留兼旬。臘月十七日,快雪初霽,庭無來迹,與僕靜坐,因取琴鼓之。古音蕭寥,如茂松之勁風,春壑之流水。

  皇甫坦,字履道,臨淄人也。後避地入蜀,居峨嵋山。嘗暮行風雪中,聞人有呼之者,顧見一道人,臥小庵中,因留與扺足眠。坦自覺熱氣自兩足入,蒸蒸浹體,甚和適。」比曉。道人去曰:「他日可訪我於靈泉觀。」坦後求之。朱桃椎也。

  韓退處士,絳州人。放誕不拘,浪跡秦晉間,以詩自名。

  常跨一白驢,好著《寬裒鶴氅》,醉舞雪中。

  《輟耕錄》:「吾鄉呂徽之先生家仙居萬山中,博學能詩,文問無不知者,而安貧樂道,常逃其名,耕漁以自給。

  一日攜楮幣詣富家易穀種,值大雪,立門下人弗之顧,徐至庭前,聞東閣中有人分韻作雪詩,一人得『滕』字,苦吟弗就,先生不覺失笑。閣中諸貴游子弟輩聞得,遣左右詰之。先生初不言,眾愈疑,親自出,見先生」露頂短褐,布襪草屨,輒侮之。詢其見笑之由,先生不得已,乃曰:「我意舉滕王蛺蝶事耳。」眾始歎伏,邀先生入坐。先生曰:「我如此形狀,安可廁諸君子間?」請之益堅,遂入閣。眾以「藤」、「滕」二字請先生足之,即援筆書曰:「天上九龍施法水,人間二鼠囓枯藤。鶩鵝聲亂功收蔡,蝴蜨飛來妙過滕。」復請和「曇」字韻詩,又隨筆寫云:「萬里關河凍欲含,渾如天地尚函三。橋邊驢子詩何惡,帳底羔兒酒正酣。竹委長身寒郭索,松埋短髮老瞿曇。不如乘此擒元濟,一洗江南草木慚。」寫訖,便出門,留之不可得。問其姓氏,亦不答,皆驚訝曰:「嘗聞呂處士名,欲一見而不能,先生豈其人邪?」曰:「『我農家,安知呂處士為何如人』?惠之。」穀怒曰:「我豈取不義之財,必易之。」剌船而去,遣人遙尾其後,路甚僻遠,識其所而返。雪晴,往訪焉,惟草屋一間,家徙壁立。忽米桶中有人,乃先生妻也,因天寒故坐其中。試問徽之先生何在?答曰:「在溪上捕魚。」始知真為先生矣。至彼果見之,告以特來候謝之意,隔溪謂曰:「諸公先到舍下,我得魚當換酒飲諸公也。」少頃,攜魚與酒至,盡歡而散。

  明通紀上初居滁陽幕下,志未得伸,一日《詠雪竹》云:「雪壓竹枝低,雖低不著泥。一朝紅日出,依舊與雲齊。」宛然帝王氣象見矣。

  洪武元年八月十五日,上夜夢當天兩日月齊出,諸雪雜亂紛飛,倏爾底定。上謂徐達曰:「此夢何解?」徐達曰:「『陛下夢兩日月齊出,即『大明』」「明』字,諸雪雜亂紛飛,即諸賊竊據。我明命將出師,一鼓而擒之,即倏爾底定,此吉兆也。」

  塞下大雪,乘輿所止穹廬,雪不凝鹵,疑之往覘,天容危坐,亦無寒色,咸極駭愕,效順益篤焉。

  《見聞搜玉》:張士誠弟士德豪占民田。一日,雪大作,設宴邀門下士,請各賦詩。有張明善者,醉題詞曰:「漫天墮,撲地飛,白占許多田地,教眾口嗷嗷吃甚的。早知如此,誰道是國家祥瑞。」

  《明會典》:凡早朝遇雨雪,司禮監傳旨,「有事進,無事退。」有事者,即從東西廊行,至皇極門上,東西對立。糾儀御史序班俱北向立。

  辟寒王叔明,洪武初為泰安知州。泰安廳事後有樓三間,正對泰山,叔明張絹素于壁,每興至即著筆,凡三年而畫成,傅色都了。時陳惟允為濟南經歷,與叔明皆妙於畫,且相契厚。一日胥會,值大雪,山景愈妙,叔明謂惟允曰:「改此畫為雪景,何如?」惟允曰:「如傅色何?」叔明曰:「我姑試之。」即以筆塗粉,然色殊不活。惟允沉思良久,曰:「我得之矣。」為小弓,夾粉筆張滿,彈之,粉落絹上,儼如飛舞之勢,皆相顧以為神奇。叔明就題其上曰《岱宗密雪圖》。自誇以為無一俗筆,惟允固欲得之,叔明因綴以贈陳氏。

  《明外史藍玉傳》:「藍玉,洪武二十年從大將軍馮勝北伐。

  玉乘大雪,輕騎襲慶州,殺元平章果來,擒其子不蘭溪,大獲人馬而還。」

  《仰山脞錄》:方正學先生孝孺,少侍潛溪宋公濂寓京師,會大雪,太祖宴群臣,命各為《瑞雪賦》。宋公既醉,還邸不能執筆,以意屬先生賦。翌晨上進,上讀之,謂曰:「此非卿筆,辭甚雄偉有用之才也。」宋公以先生對。上即召見,賜緋袍銀帶,但無冠耳。命大臣陪宴。先生披袍束帶,凝然中坐,言動莊重,在座咸驚。上連遣內侍窺之。還報上曰:「朕不能用斯人。留輔嗣君耳。」後果死革除之難焉。

  《杭州府志》:「方希直常從宋景濂宿南屏山,晨起對雪,浩飲高歌,意氣慷慨。後數年景濂薨而鄉人有王生者,偶寫《南屏對雪圖》,索詩於希直。希直閱之,感慨陳迹,遂題詩云:『昔年歲暮京國還,艤舟夜宿南屏山。山風吹雪天欲壓,夜半大雪堆江關。清晨倚樓望吳越,六合玉花飄未絕。恍疑江水駕山來,萬頃銀濤湧城闕。山僧好事喜客留,置酒開筵樓上頭。玉堂仙子宋夫子,紅顏白髮青貂裘。坐讀古今如指掌,坐看雲收月華上。寒輝素彩相盪摩,碧海璚臺迭蕭爽。酒酣擊節心目開,慷慨弔古思英才。荒祠古柏岳王墓,廢湖殘柳蘇公臺。一時佳會難再得,地仙人上天塵世窄』。」王子何年繪此圖,正貌南屏舊遊跡。吾知王子奇崛人,新詩妙筆俱絕倫。偶然揮洒豈無意,神授髣髴存天真。世間今古同飛電,回首人豪都不見。空有羅山石寶書,夜夜虹光射霄漢。

  《明通紀》:靖難兵及李景隆戰于北平,景隆敗走還德州。時景隆日夜戒嚴,士卒植戟立雪中,苦不得休息,凍死及墮指甚眾。燕王諜知之,謂諸將曰:「違犯天時,自斃其眾,吾不勞而勝矣。」

  《北征錄》:永樂八年二月,上親征。十三日晚,次永安。十四日早,發永安甸,大風甚寒,且行且獵。幼孜觀騎逐兔,不覺上馬過前,上笑呼幼孜三人曰:「到此看山,又是一種奇特也。」葢諸山雪霽,千巖萬壑,聳列霄漢,瓊瑤璀璨,光輝奪目,真奇觀也。

  《列朝詩集》:「汴中風俗,每歲遇初雪,則以合子盛雪送與親知,以為喜慶,置酒設席,相請歡飲,亦昇平之樂事,宮中尤尚之。」

  《明通紀》:夏原吉與同列飲于他所,夜歸值雪,過禁門,有欲不下馬者,曰:「雪大寒甚。」原吉曰:「君子不以冥冥惰行。」其敬慎如此。

  《見聞搜玉》:韓襄毅公雍招友人賞雪,以詩促之云:「南征五載不見雪,今見江鄉臘雪飛。老我不禁清興發,故人何事賞心違。包含梅柳春無跡,照耀乾坤夜有輝。預想來遊須秉燭,瓊瑤還襯馬蹄歸。」

  《貴州通志》:「曾志堅,楚人,有道術。天順間,以詿誤繫京師。值大暑,上命祈雪,以皇城為限。夜半,上覺寒,開豹房視之,飄飄遍地。次日,命中官出驗,城外略無雪跡。」異林呂疙。者,不詳其名里。「成化間嘗游于襄、鄧河洛之間。冬則臥雪。夏則被褐」

  《明外史許進傳》:「弘治七年,吐魯番阿黑麻攻陷哈密,尚書馬文升薦進為右僉都御史,巡撫甘肅。明年,蒞鎮。十一月,諸軍羽集乜川,薄暮大風揚沙,軍士寒栗,僵臥馬下。進出帳外勞軍,將士皆感奮。夜半風止,大雨雪。及明,冒雪倍道而進。又六日,奄至哈密城下,將士呼噪並進,鑿城為坎,蟻附而登,賊眾大潰。」

  《豫章漫抄》:「予往歲謫延平北歸,宿建陽公館,時薛宗鎧作令,與小酌堂後軒。是歲閩中大雪,四山皓白,而芭蕉一株橫映粉牆,盛開紅花,名『美人蕉』。」世稱王維「雪蕉,畫為奇格,而不知冒雪看花,乃實境也。」

  邢參,字麗文。常遇雪累日,囊無粟,兀坐如枯株。諸人往視,見其無慘懍色,方苦吟,誦所得句自喜。

  《瓊州府志》:「正德丙寅冬,萬州雨雪,時舉人王世亨作歌曰:『撒鹽飛絮隨風度,紛紛著樹應無數。嚴威寒透黑貂裘,霎時白遍東山路。老人終日看不足,盡道天家雨珠玉。世間忽見為祥瑞,斯言非誕還非俗。越中自古原無雪,萬州更在天崖絕。巖花開發四時春,葛衫穿過三冬月。昨夜家家人索衣,檳榔落盡山頭枝』。」小兒向火圍爐坐,百年此事真希奇。

  《簷曝偶談》:「嘉靖辛丑新正五日大雪,越三日又大雪,既而快雪時晴,相與二三子負暄于東簷之下,擁膝聯趾,清言竟日,與夫師友之所聞,傳記之所載,就日贅筆,寖復成編,不知奇溫之可獻,白醉之可樂也。」《贛州府志》:「嘉靖三十九年庚申冬十二月,郡城大雪,樹木結冰,彌月不解。」即《漢書五行志》:「雨木冰,亦曰樹界。」

  李流芳《題西湖臥遊冊》:江千《積雪圖》,余春夏秋嘗在西湖。《未見寒山而歸》。甲辰同二王參雲棲,時已二月,大雪盈尺。出赤山步一路瓊枝玉榦,披拂照耀。望江南諸山皚皚雲端,尤可愛也。庚戌秋,與白民看月兩堤,余既歸,白民獨留。遲雪至臘盡。是歲竟無雪,怏怏而返。世間事各有緣,固不可以意求也。癸丑陽月題。

  甲寅臘月,自新安還,孟陽觴余。湖上大雪襆被與李太白孟陽方回宿舟中,時已迫歲,子將強挽,予欲脫不得,晨起,潛呼一小舠而遁。雪已霽,白雲出山,與雪一色,上下光耀,應接不暇。擬作一詩以歸,思卒之不果,終是欠事也。《己未夏日,虎丘精舍重題》。

  《貴州通志》:「白雪,大理人。戒行精嚴,幾遍天下。萬曆庚辰,至陽寶山,探幽採勝,直窮藪澤,裹糧坐澤中凡八日。時方大雪,僧所止有鹿臥其地,雪亦弗及。」

  楊文驄畫《江行》十二幅小記:舟過石城,積雪初霽,誦唐人「嶺表城中」之句,為之興到。

  遵生《八牋》《西湖十景》中有斷橋殘雪一景,自斷橋一徑至孤山下,殘雪滿堤,恍若萬丈玉虹,跨截湖面,真奇觀也。高雅者策蹇行吟以賞之。

  《岩棲幽事》:戊戌春正三日夜大雪,余偶戲云:「雪者,洗慾戒之齷齪,灑火坑之煩惱,填世路之坎坷,喚夜氣

  之清曉。」客曰:「此便可作雪贊考證《湖廣通志》:「劉邋遢,景陵人,棄家遊於鄂,遇異人授以

  規中祕旨。初寓鳳凰山五顯祠,久之食其神前大燭盡,守祠僧瞋之,乃出臥山上。值大雪覆壓二三尺,僧恐凍死,持鋤掀冰雪而」出之,則正酣睡,曰:「奈何驚吾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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