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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卷


  月部雜錄

  《易經小畜上九》:「既雨既處,尚德載,婦貞厲。月幾望,君子征凶。」〈程傳〉月望則與日敵矣。幾望,言其盛將敵也,不已則將盛于陽而凶矣。於幾望而為之戒曰:「婦將敵矣,君子動則凶也。」幾望,將盈之時,若已望,則陽已消矣。尚何戒乎!

  《歸妹》六五,帝乙歸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幾望,吉。〈程傳〉月望,陰之盈,盈則敵陽矣,幾望未至於盈也。五之貴高,常不至於盈,極則不亢其夫,乃為吉也。

  《中孚》六四:「月幾望,馬匹亡,無咎。」〈大全〉方氏曰:「月幾望」,不處盈也。以陰居陰,履柔處正,不敢敵陽,此人臣功業已盛,而不敢居其盛者,故為「月幾望之象。」

  《書經周書洪範》「四五紀,一曰歲,二曰月。」〈大全〉臨川吳氏曰:「月自合朔至來月合朔,凡二十九日六辰有奇,月與日一會也。以晦朔弦望定月之大小,是為一月之紀。」

  《詩經齊風雞鳴章》:「匪東方則明,月出之光。」

  《東方之日章》「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闥兮。」《陳風月出章》「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又〉月出皓兮,佼人懰兮。〈又〉「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小雅·天保章》「如月之恆。」〈朱注〉《恆》,弦也。月上弦而就盈。〈大全〉孔氏曰:「八日、九日,月體大率正半,昏而中,似弓之張而弦直,謂之上弦。此取漸進之義,故云上弦,不言望。」《禮記·鄉飲酒義》:「讓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陳注〉劉氏曰:「以月魄思之,望後為生魄。然人未嘗見其魄,蓋以明盛則魄不可見。月魄之可見,惟晦前三日之朝,月自東出,明將滅而魄可見;朔後三日之夕,月自西將墮,明始生而魄可見;過此則明漸盛,而魄不復可見矣。蓋明讓魄則魄現,明不讓魄則魄隱。」

  《易乾鑿度》:月,坎也,水魄,聖人畫之,二陰一陽,內剛外柔。坎者,水天地脈,周流無息,坎不平月,水滿而圓,水傾而昃,坎之缺也。月者,闕水道,聖人究得源脈,浰涉淪漣,上下無息,在上曰漢,在下曰脈。潮為澮,隨氣曰濡,陰陽礡礉為雨也。月陰精,水為天地信,順氣而潮。

  潮者,水氣來往,行險而不失其信者也。

  《尚書考靈耀》,月合地統。

  《詩》推度災「月,三日成魄,八日成光。蟾蜍體就,穴鼻始萌。」

  《春秋感精符》:「月,太陰之精,海蚌食其光,生珠。」

  《春秋孔演圖》:「蟾蜍,月精也。」

  《春秋元命苞》:「月之為言闕兩,設以蟾蜍與兔者,陰陽雙居,明陽之制陰,陰之倚陽。」

  《禮斗威儀》:「政太平則月圓而多輝,政昇平則月清而明。」〈又〉《政頌》平則赤明,政和平則黑明,政象平則白明。

  〈又〉「君乘土而王」,其政平,則月圓而多暈。

  《洛書甄耀度》:「月者,陰之精,地之理。」

  《三墳》書山墳象臣月。

  《形墳》「月,天夜明。」〈又〉《月地斜曲》。〈又〉《陰形》:「月,天月淫,地月伏輝,日月代明,山月升騰,川月東浮,雲月藏宮,氣月冥陰。」〈又〉《月山斜巔》。〈又〉「月川」《曲池》。〈又〉月雲:《素雯》。〈又〉《月氣夜圓》。

  《管子四時篇》:「北方曰月,其時曰冬,其氣曰寒,寒生水與血,其德淳越,溫怒,周密,其事號令修禁,徙民令靜止,地乃不泄,斷刑致罰,無赦有罪,以符陰氣大寒乃至,甲兵乃強,五穀乃熟,國家乃昌,四方乃備,此謂月德。月掌罰,罰為寒。」

  《關尹子五鑑篇》:「紛紛想識,皆緣有生,曰想曰識。譬如犀牛望月,月形入角,特因識生,始有月形,而彼真月,初不在角,胸中之天地萬物亦然,知此說者,外不見物,內不見情。」

  《文子上德篇》:「月望日奪光,陰不可以承陽。」

  《范子》:「月者,尺也;尺者,紀度而成數也。」

  《尸子》:「使星司夜,月司時」,猶使雞司晨也。

  《呂子精通》篇:「月也者,群陰之本也。月望則蚌蛤實,群陰盈;月晦則蚌蛤虛,群陰虧。夫月形乎天,而群陰化乎淵。」

  《勿躬》篇:「聖王之德,融乎若月之始出,極燭六合,而無所窮屈。」

  《淮南子天文訓》:「積陰之寒氣為水,水氣之精者為月。」〈又〉月者,陰之宗也。是以月虛而魚腦減,月死而《蠃蛖膲》。〈又〉方諸見月,則津而為《水墜形訓》,「蛤蟹珠龜,與月盛衰。」

  《覽冥訓》,「畫隨灰而月暈闕。」〈注〉以蘆草灰圜畫,缺其一面,則月暈亦缺于上。

  方諸取露於月。

  《說林訓》:「明月之光,可以遠望,而不可以細書。」〈又〉《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

  揚子《修身》篇:「三年不目,月精必矇。」

  《十洲記》:「冬至後月養魄于廣寒宮。」

  《新論》:「箕麗于月而飄風起。」〈又〉將以權決為本,卒以齊力為先。是以列宿滿天,不及朧月,形不一,光不同也。

  《論衡》:「濤之起也,隨月盛衰小大,滿損不齊,同如子胥為濤,子胥之怒,以月為節也。」

  《風俗通義》:吳牛望見月則喘,使之苦于日,見月怖喘矣。〈按太平御覽云云按風俗通今本無〉

  張衡《靈憲》:「月者,陰精之宗,積而成獸,象兔陰之類,其數耦。」

  《參同契》。聖人上觀章,三日出為爽,震庚受西方。八日兌受丁,上弦平如繩。十五乾體就,盛滿甲東方。蟾蜍與兔魄,日月氣雙明。蟾蜍視卦節,兔者吐生光。七八道已訖,屈折低下降。十六轉受統,巽辛見平明。艮直于丙南,下弦二十三。坤乙三十日,東北喪其朋。節盡相禪與,繼體復生龍。壬癸配甲乙,乾坤括始終。七八「數十五,九六亦相應。四者合三十,陽氣索滅藏。」《魏志管輅傳》注:「輅謂石苞曰:『三五盈月,清耀燭夜,可以遠望,及其在晝,明不如鏡』。」

  《晉書天文志》:「北極五星,第一星,主月太子也。」

  《博物志》:「兔舐毫,望月而孕,口中吐子。」

  《禽經》:「鵝」月:〈注〉伏月卵則向月,取其氣助卵也。

  郭璞《省刑疏》:「月者屬坎,群陰之府,所以照察幽情,以佐太陽精者也。」

  《抱朴子》:「俗有見遊雲西行,而謂月之東行。」〈又〉《月初生》,如破環,〈又〉今月不及古月之朗。

  《西京雜記》:「漢掖庭有月影臺。」

  《古今注》:「漢明帝時,太子舍人,作歌詩四章,以贊太子之德,二曰《月重輪》。」

  虞喜《安天論》:「俗傳月中仙人桂樹,今視其初生,見仙人之足,漸已成桂樹,後生。」

  《拾遺記》:「嗽月獸,形似豹,飲金泉之液,食銀石之髓,夜噴曰氣,其光如月。軒轅時獲焉。」

  《南史謝莊傳》:孝武問顏延之曰:「謝希逸《月賦》何如?」答曰:「美則美矣,但莊始知隔千里兮共明月。」帝召莊,以延之答語語之。莊應聲曰:「延之作《秋胡詩》,始知生為久離別,沒為長不歸。」帝撫掌竟日。

  《謝弘微傳》:弘微孫朏,胐次子。譓不妄交接,門無雜賓。

  有時獨醉,曰:「入吾室者但有清風,對吾飲者惟當明月。」

  《世說》:劉尹云:「清風朗月,輒思元度。」

  《唐書儀衛志》:「大橫吹部有節鼓二十四曲,二十一對月。」

  《張志和傳》:陸羽嘗問:「『孰為往來者』?對曰:『太虛為室,明月為燭,與四海諸公共處,未嘗少別也,何有往來』?」《王琚射經》:「左手輪指坐,腕弝弓箭,如懷中吐月之勢。」《法苑珠林》依《立世阿毘曇論》有云:「云何黑半?云何白半?由日黑半由日。白半日恆逐月行,一日相近四萬八千八十由旬,日日相離,亦復如是。若相近時,日月圓」被覆三由旬,又一由旬三分之一。以是事故,十五日月被覆則晝,是日黑半圓滿。日日離月亦四萬八千八十由旬,月日日開三由旬,又一由旬三分之一。

  以是事故,十五日月則開淨圓滿,世閒則名「白半圓滿」日月。若最相離行,是時月圓,世閒則說白半圓滿。

  日月。若共一處,是名合行,世閒則說黑半圓滿。若日隨月後行,日光照月光,月光麤故被照生影,此月影還自翳月,是故見月後分不圓。以是事故,漸漸掩覆,至十五日覆月都盡,隨後行時,是名黑半。若日在月前行,日日開淨亦復如是,至十五日具足圓滿,在前行時,是名白半。《智度論》云:「一月或三十日半,或三十日,或二十九日半,或二十七日半,有四種月:一者日月,二者世間月,三者、月月,四者星宿月。」日月者,三十日半;世間月者,三十日;月月者,二十九日加六十二分之三十;星宿月者,二十七日加六十分之二十一。

  閏月者,從日月、世閒月二事中出,是名十三月。或十三月名一歲,是歲三百六十六日,周而復始。

  《酉陽雜俎》:「昆吾陸鹽,周十餘里無水,自生末鹽。月滿則如積雪,味甘;月虧則如薄霜,味苦,月盡則全盡。」《雲溪友議》:尉遲匡《塞上曲》云:「夜夜月為青塚鏡,年年雪作黑山花。」

  《摭言》:裴筠婚蕭楚公女,問名未幾,便擢進士第。羅隱以一絕刺之,詩曰:「細看月輪還有意,信知青桂近嫦娥。」

  《雲仙雜記》:皇甫湜稱韓愈文曰:「穿天心,出月脅。」虞松方春以謂握月擔風,且留後日;吞花臥酒,不可過時。

  《書譜》纖纖乎「似初月之出天涯。」

  《續博物志》:月上下弦之時,觸醬輒壞,里俗忌之。

  高誘注《淮南子》云:「方諸大蛤,熟摩拭令熱,以向月則水生。」許慎《說文》曰:「諸,珠也。方,石也。」

  日月蝕而私者,生兒則多疾。日月晦朔弦朢而私者,生兒則愚癡。《瘖瘂》朱草,狀如小桑,栽長三四尺,枝葉皆丹汁如血,朔朢生落如蓂莢,周而復始。

  《宋史天文志》:「天柱五星,主晦朔晝夜之職。」

  《周敦頤傳》:「敦頤字茂叔。黃庭堅稱其人品甚高,胸懷灑落,如光風霽月。」〈又〉程顥曰:「自再見周茂叔後,吟風弄月以歸,有吾與點也」之意。

  《墨客揮犀》:黃魯直使予對句曰:「呵鏡雲遮月。」對曰:「啼妝露著花。」

  《六一詩話》:蘇子美《新橋對月》詩所謂「雲頭灩灩開金餅,水面沈沈臥彩虹」者。時謂此橋,非此句雄偉,不能稱也。

  嬾真子今之《僧尼戒牒》云:「知月黑白大小及結解夏之制」,皆五印度之法也。中國以月晦為一月,而天竺以月滿為一月。《唐西域記》云:「月生至滿謂之白月,月虧至晦謂之黑月。」又其十二月所建,各以所直二十八宿名之,如中國建寅之類是也。故夏三月,自四月十六日至五月十五日,謂之額沙茶月,即鬼宿名也。

  「自五月十六日至六月十五日,謂之室羅伐挐月,即柳星名也。自六月十六日至七月十五日,謂之婆達羅缽陁月」,即翼星名也。黑月或十四日,或十五日,月有大小故也。中國節氣,與印度遞爭半月。中國以二十九日為小盡,印度以十四日為小盡。中國之十六日,乃印度之初一日也。然結夏之制,宜如《西域記》,用四月十五日,乃屬逝瑟吒月,乃印度四月盡日也。

  《雲笈七籤》「噏月精法,凡月初出時、月中時、月入時,向月立正,不息八通,仰頭噏月精,八咽之,令陰氣長。婦人噏之,陰精益盛。」子道通《夢溪筆談》:北齊向子信候天文,「凡月前有星則行速,星多則尤速。月行自有遟速定數,然遇行疾,曆其前必有星。」如《子信》說,亦陰陽相感,自相契耳。〈按此說似《月前》無。

  星行之遟速難見,有星則見之,星多愈易見耳,乃謂「陰陽相感」 ,殊不知七政之行,千載不容差謬也。〉

  《後山談叢》:「中秋陰暗,天下如一。中秋無月,則兔不孕,蚌不胎,蕎麥不實。兔望月而孕,蚌望月而胎,蕎麥得月而秀。世兔皆雌,惟月兔雄爾,故望月而孕。」

  《毛詩名物解》《說文》曰:「太陰之精,象形。」古文作月,內象蟾桂之形,故夕從月半見。而林罕以為象其未有蟾桂之狀也。《釋名》曰:「月,闕也,言滿則復缺也。」朔,月初之名也;朔,蘇也,月死後蘇生也;晦,月盡之名;晦,死也。死為灰,月光盡似之也。《禮》曰:「大明生於東,月生於西。」蓋朔而月出西序,夕見莫也。故王者早見曰朝,暮見曰夕,義取諸此,所謂朝夕放於日月者也。至朢然後出於東方,夕見。《尚書大傳》以為「晦而月見西方,謂之朏,朔而月見東方,謂之朒」,蓋言異也。《詩》曰:「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闥兮。在我闥兮,履我發兮。」履,禮也。

  而日月之盛,皆在東方,故《詩》舉以刺襄。而言男女淫奔,不能以禮化也。蓋君無失道,如東方之日,以禮即我,故彼姝者子,在我室兮也;臣無失道,如東方之月,以禮發我,故彼姝者子,在我闥兮也。《詩》曰:「如日之升,如月之恆。」恆,上弦也,字或作緪,葢宜以緪為正。升言有隆而無降,恆言有盈而無虧也。《書》曰:「哉生明。」又曰:「哉生魄。」說者以謂朔後月明生而魄死,朢後月明死而魄生,故書以朏朢生明生魄紀月,甲子紀日也。揚子曰:「未朢則載魄於西,既朢則終魄於東,其愬於日乎?」此言士之或貴或賤,或肆或拘,其在上與之如何而己。《風俗通》曰:吳牛望月而喘,言使之苦於日矣,是故見月而喘,蓋傷禽驚於虛,疲牛望而喘,物之憚怯,見似而驚,有如此者。屈子曰:「懲於羹者吹齏。」此之謂也。舊說積陽之氣生火,火氣之精為日;積陰之氣生水,水氣之精為月。故陽燧取火於日,方諸取水於月。

  《易》曰:「離為日,坎為月。」其以此乎?

  彥周《詩話》:作詩押韻是一巧。《中秋夜月》詩押「尖」字,數首之後,一婦人詩云:「蚌胎光透殼,犀角暈盈尖。」《春渚紀聞》:王荊公言:「月中彷彿有物,乃山河影也。」至東坡先生亦有「正如大圓鏡,寫此山河影,妄言桂兔蟆,俗說皆可屏」之句。以二先生窮理盡性,固當無可議者,然尚有未盡解處。今以半鏡懸照,物像則全而見之,月未滿則中之物像亦只半見,何也?

  東坡先生云:「中秋月明,則是秋必多兔。野人或言兔無雄者,望月而孕。」信斯言,則《木蘭詩》云:「雌兔眼迷離,雄兔腳撲朔」,何也?

  《東京夢華錄》:中秋夜,貴家結飾臺榭,民間爭占酒樓翫月,絲簧鼎沸。近內庭居民,夜深遙聞笙竽之聲,宛若雲外《本草拾遺》:「江東諸處,每至四五月後,嘗於衢路拾得桂子,大如貍豆,破之辛香,故老相傳是月中下也。北方獨無者,非月路也。」

  《蠡海集》:「太陰之行,與日同宮為晦朔,對宮為朢,日明晝,月明夜。初一、初二日月同於卯時,出卯宮至酉時,日月俱沒於酉位,故月夜行於地下,出地下日稍近,則不能明也。初三、初四卯時,月到寅宮,自寅加卯遞數至申位逢酉,故月生於申。初五、初六卯時,月到丑宮,自丑加卯遞數至未位逢酉,故月生于未。初七、初八、初九卯時,月到子宮,自子加卯遞數至午位逢酉,故月生於午。初十、十一卯時,月到亥宮,自亥加卯遞數至巳位逢酉,故月生於巳。十二、十三卯時,月到戌宮,自戌加卯遞數至辰位逢酉,故月生於辰。」十四、十五、十六卯時,月到酉宮,自酉加卯遞數至卯位逢酉,故月生於卯。十七、十八卯時,月到申「宮,自申加卯遞數至寅位逢酉,故月死於申,十九、二十卯時,月到未宮,自未加卯,遞數至丑位逢酉,故月死於未。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卯時,月到午宮,自午加卯,遞數至子位逢酉,故月死於午。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卯時,月到巳宮,自巳加卯,遞數至亥位逢酉,故月死於巳,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卯時,月到辰宮,自辰加卯,遞數至戌位逢酉,故月死於辰。三十日卯時,月到卯宮,自與日近,故月全死,與日會而為晦矣。是以初一二卯時出,初三四辰時出,初五六巳時出,初七、八、九午時出,初十、十一未時出,十二三中時出,十四、五、六酉時出,十七八戌時出,十九二十亥時出,二十一二三子時出,「二十四五六丑時出,二十七八九寅時出,三十日亦卯時出也。蓋月出地上,則明卯酉分地平。卯酉上為出地,卯酉下為入地。日生於東,月生於西,其此之謂歟?」

  諺云:「月如仰瓦,不求自下;月如張弓,少雨多風。」蓋月有九行,月行八道,青、白赤黑各二道,皆出入於黃道之中,故曰九行。道不中而過南,則為陽道;道不中而過北,則為陰道。行陽道則旱,行陰道則潦。月借日為光,月生如仰瓦,則行陰道;如張弓則行陽道也明矣。

  《揮麈餘話》《延福宮曲燕記》:上命近侍取茶具,親手注湯擊拂。少頃白乳浮醆面,如疏星澹月。

  《容齋隨筆》:世俗多言,李太白在當塗采石,因醉泛舟於江,見月影,俯而取之,遂溺死,故其地有捉月臺。予按,李陽冰作《太白草堂集序》云:「陽冰試弦歌於當塗公,疾亟,草槁萬卷,手集未修,枕上授簡,俾為序。」又李華作《太白墓誌》亦云:「賦臨終歌而卒。」乃知俗傳良不足信。蓋謂與杜子美因食白酒牛炙而死者同也。

  《西溪叢語》:杜甫《月》詩云:「塵匣元開鏡,風簾自上鉤。」乃用沈雲卿《月》詩:「臺前疑掛鏡,簾外自懸鉤。」

  月盈於朔朢,消於朏魄,虛於上下,弦息於輝朒。

  《讀書雜鈔》:「月三日而成魄。」朱氏曰:「魄者,月之有體而無光處也。故《書》言『哉生明』」,「『旁死魄』,皆謂月二三日,月初生時也。凡言既生魄」,皆謂月十六日,月始闕時也。

  《鄉飲酒義》兩言月三日而成魄,則是漢儒專門陋學,未嘗讀《尚書》者之言耳。疏知其謬而曲徇之,故既言月明「盡而生魄。」又言「月二三日而生魄」,何相戾之甚邪。

  搜采異聞,錄《酉陽雜俎天咫篇》載月星神異數事。其命名之義,取《國語》楚靈王曰「是知天咫,安知民則」之說。其紀月中蟾桂,引釋氏書,言須彌山南面有閻扶樹,月過樹,影入月中。或言月中蟾桂,地影也。空虛,水影也。予記東坡《鑒空閣》詩云:「明月本自明,無心孰為境。挂空如冰鑑,寫此山河影。我觀大瀛海,巨浸與天」永,九州居其間。無異蛇盤鏡空水,兩無質,相照但耿耿。妄云桂兔蟆,俗語皆可屏,正用此說。其詩在集中,題為《和黃秀才》。頃予游南海,西歸之日,泊舟金利山下,登崇福寺,有閣枕江流,標為鑒空。正見詩牌揭其上,蓋當臨賦處也。

  「月盈至滿,謂之白分;月虧至晦,謂之黑分。白前黑後,合為一月。」又曰:「日隨月後行,至十五日覆月都虧,是名黑半;日在月前行,至十五日,俱足圓滿,是名白半。」《癸辛雜識》明皇游月宮一事,所出亦數處。《異聞錄》云:「開元中,明皇與申天師、洪都客夜遊月中,見所謂廣寒清虛之府,下視玉城嵯峨,若萬頃琉璃田,翠色冷」光相射,炫目素娥十餘舞於廣庭,音樂清麗,遂歸製《霓裳羽衣》之曲。《唐逸史》則以為羅公遠,而有擲杖化銀橋之事。《集異記》則以為葉法善,而有「潞州城奏玉笛投金錢」之事。《幽怪錄》則以為游廣陵非潞州事。要之皆荒唐之說,不足問也。

  《全唐詩話》:裴交泰《長門怨》云:「自閉長門經幾秋,羅衣濕盡淚還流。一種蛾眉明月夜,南宮歌吹北宮愁。」范攄曰:「近日舉場詩尤新,章孝標《對月》云:『長安一夜千家月,幾處笙歌幾處愁』。有類乎裴交泰。」

  徐彥伯為文,多變易求新,以月兔為魄兔,進士效之,謂之澀體《吹劍錄》:「月與日並明。」皆天子所敬事。而詞人墨客,以姮娥之說,吟謔嘲弄,極其褻狎。至云:「一二初三四,蛾眉天上安。待奴年十五,正面與君看。」

  《雞林類事方言》:「月曰契。」〈黑隘切〉

  謝翱《月泉游記》:「月泉在浦江縣西北二里。故老云:『其消長視月之盈虧。由朔至朢,投梯其間,泉浸浸,浮梯而上,動盪芹藻,若江湖之浮舟,擁於下岸,視舊痕不減毫髮。由朢至晦,置竹井傍,以常所落淺深為候,隨月之大小,畫痕竹上,當其日之數,旦而測之,水之落痕與石約,如竹之畫。視甃閒滯萍,枯青相半,殆類水』」退人家。日蒸氣濕,牆壁故在,而浮槎游枿棲泊樹石,隱隱可記。

  《瑯嬛記》八九:月中月輪外輕雲,時有五色下黃。每值此,則急呼女子持針線,小兒持紙筆,向月拜之,謂之「乞巧。」

  《玉堂漫筆》日所行謂之黃道,本無道,况色乎?曆家入算,姑以色標識之。黃色之中,日道居中故也。月行青、朱、白、黑者,春木、夏火、秋金、冬水,四方色也。《傳》曰:「朱道一出黃道南。」蓋指南陸而名之,不曰赤而曰朱,何也?赤道分南北之中,古今不易。南陸稱朱,所以避之也。

  黃道出入於赤道之內外,赤道橫而黃道斜,斜長於「橫,故黃道為之增。若赤道居中,黃道旁出,旁狹於中,故黃道為之減。」此自然之數也。

  日行黃道,月行九道。日月行相去最遠者二十四度,最近者六度。青道二,出黃道東;朱道二,出黃道南;白道二,出黃道西;黑道二,出黃道北。此其交也,必由於黃道而出入,故兼而言之,曰「九道」也。

  月行黃道內謂之「陰曆」,行黃道外謂之「陽曆」,東方青龍七宿謂之「東陸」,西方白虎七宿謂之西陸,南方朱雀七宿謂之南陸,北方元武七宿謂之北陸,總之二十八宿,而天體周矣。日行舒,月行速,當其同度,謂之「合朔。」舒先速後,近一遠三,謂之弦,相與為衡,分天之中謂之「朢」,以速及舒,光盡體伏,謂之「晦。」

  凡日月無光曰「薄」,虧毁曰「蝕」,虹蜺曰「暈。」氣在日上曰「戴」,旁對曰「珥。」半環在旁向曰「抱,背」曰「背。」

  月光生於日之所照,魄生於日之所蔽,當日則光盈,就日則光盡,此張衡《靈憲》「生魄生明」之說也。嘉靖戊戌九月朢,在十六。十四日晨入朝,有事於太廟,見月西墜,而闕處向東南,此時日在寅宮矣。廿二日晨起,見月闕正向西周髀步,日自東而南,而西而北。穹天所論日繞辰極,沒西而還東,不出入地中,恐亦有理也。

  《林泉隨筆》:「余嘗遊婺州之屬邑,曰浦江,其地有泉,名曰月泉,其水晦日則涸,月生明則漸瀉出,未朢則長,既朢則滿。」

  《丹鉛總錄》:月中嫦娥,其說始於《淮南》及張衡《靈憲》,其實因常儀占月而誤也。古者羲和占日,常儀占月,皆官名也,見於《呂氏春秋》。《春秋左傳》有「常儀靡」,即常儀氏之後也,後訛為嫦娥,以「儀」、「娥」音同耳。《周禮注》「儀」「娥」二字,古皆音「俄」,易小象以失其義,葉信如何也?《詩》以「樂且有儀」,葉「在彼中阿」;《太元》以「各遵其儀」,葉「不偏不」頗,《史記》徐廣注音檥船作俄。漢碑凡《蓼莪》皆作「蓼儀」,則嫦娥為「常儀」之誤無疑矣。每以語人,或猶未信。予曰:「小說載杭州有杜拾遺廟,有村學老題為杜十姨,遂作女像以配劉伶,人皆知笑。不知常儀之為嫦娥,即拾遺之為十姨也。」

  納甲之說,京房《易傳》有之。魏伯陽《參同契》曰:「三日出為爽,震庚受西方。八日兌受丁,上弦平如繩。十五乾體就,盛滿甲東方。十六轉受統,巽辛見平明,艮直于丙南。下弦二十三,坤乙三十日,東北喪其朋。節盡相禪與,繼體復生龍。壬癸配甲乙,乾坤括始終。」其疏云:「震象三日,月出于庚;《兌》象上弦,月見于丁;乾象朢日,月滿于甲;《巽》象十六日,月虧于辛;《艮》象下弦,月消于丙;《坤》象晦日,月沒于乙。」此指二八月晝夜均平之時。

  若以曆法言,則晝夜有長短。若晝短日沒于申,則月合于申,朢于寅矣。若晝長日沒于戌,則月合于戌,朢于辰矣。十二月之中,三日之月未必盡見庚,十五日之月未必盡見甲。合朔有先後,則上下弦未必盡在八日、二十三日朢晦未必盡在十五、三十日也。又虞翻《易傳》曰:「日月懸天,成八卦象。三日暮,震象月出庚;八日《兌》,象月見丁;十五日《乾》象月盈甲壬;十六日旦,巽象月退辛;二十三日艮象月消丙;三十日《坤》象月滅乙癸。晦夕朔旦則坎象水流戊;日中則離象火就己成戊。己土位而象」見于中,「納甲」之說,虞氏比《參同契》為備,而坎離戊己始有歸著,故詳記之。

  薛應旂《桐柏山志》:「重巖盤石,品峙,常有光如月,號石月。」

  《耄餘雜識》:望夕之月,月受陽光,光正滿,故望夕之陽潮至子時而滿,子為陽之生氣也。晦夕之月,月還陰魄,魄正滿,故晦夕之陰潮至午而滿,午為陰之生氣也《簷曝偶談》:胡文穆記李白三帖,其一「乘興踏月,西入酒家,不覺人物兩忘,身在世外;其二夜來月下臥醒,花影零亂,滿人襟袖,疑如濯魄於冰壺也;其三樓虛月白,秋宇物化於斯憑闌身世飛動。把酒自忘,此興何極,非太白不能道。」

  《篷窗續錄》:「胊䏰,瓊州地名,音屈忍,或以為蚯蚓也。瓊多此物,故名。或又曰蚌也。」兩字皆從月,是物月之精也。「旁旬忍」者,月如句,如刀環,而是物生也。

  《滇行紀略》:「滇南朢後,至二十日,月猶圓滿。」

  李流芳題西湖臥遊冊「《孤山夜月圖》,曾與印持諸兄弟醉後泛小艇,從西泠而歸,時月初上新堤,柳枝皆倒影湖中,空明摩盪,如鏡中復如畫中。久懷此胸臆,壬子在小築,忽為孟陽寫出,真是畫中矣。」

  馬之駿《黃山凌歊臺記》:「黃山巔為凌歊臺,雲斂月出,前視群山,後視大江,田畦村落,俱自了了。月被山為薄雪殘粉,如美人處輕容中既不礙觀,而轉益其嫵。」王思任《遊太湖洞庭記》:「太湖如月,洞庭諸山,睨之則月中之桂影也。」

  《考槃餘事》:春秋二候,天氣澄和,人亦中夜多醒,萬籟咸寂,月色當空,橫琴膝上,時作小調,亦可暢懷。

  書蕉:太白生于蜀之昌明縣青蓮鄉,昌明,今之彰明也。讀書縣南之匡山。鄭谷《送人入蜀》詩:「雪下文君沽酒市,雲藏李白讀書山。」後竟終於采石,病革,猶以詩草託友人。捉月之說流傳,誤矣。

  《巖棲幽事》:「小兒發願云:『願明月長圓,終夕如晝』。」余曰:「善哉!雖然,使人終無息肩期矣。」于鄴詩不云乎:「白日若不落,紅塵應更多。」

  《玉笑零音》:「潮汐之盛縮,因月之盈虛。古語如是,誰則驗之。」吾觀于魚腦之光減而信之矣。蓋魚蝦,水畜也。

  水者月之液;月者,水之精,陰氣之以類相感者也。

  《本草綱目》:「地海月,蛤類也,似半月,故名。」

  藜床瀋餘,長安婦女有好事者,曾侯家睹綵箋曰:「一輪初滿,萬戶皆清。若乃狎處衾帷,不惟辜負蟾光,竊恐嫦娥生妒。涓於十五十六二宵,聯女伴同志者一茗一爐,相從卜夜,名曰《伴嫦娥》。凡有冰心,佇垂玉允。」朱門龍氏拜啟。

  《農田餘話》:朱子曰:「歸根本」,老氏語畢竟無歸,這箇何曾動此性只是天地之性,當初不是自彼來入此,亦不是自性而復歸。如月影在一盆水裏,除了盆水便無了,豈是這月影又飛上天去,歸那月裏哉?

  《維園鉛摘》:宋永亨《異聞錄》云:「謂人心如月,湛然虛靜,而為利害所薄,生火熾然以焚其和,則月不能勝之矣。非論其明闇也。」

  《居山雜志》「山最宜月四山無人一輪在雲閒。下照空谷樹影參錯極可游。」

  寒檠膚見。昔李白把酒問月,庾亮乘樓詠月,謝譓對酒醉月,是三子者,其果有獨得之趣而見道之深邪?少史子曰:噫!是皆適興於一時,玩情於旦夕,醉生夢死,抑何望其觀物理而見道之深也哉!然惟孟子「容光」之照,周子光霽之懷,程子吟弄之趣,朱子「秋寒冰月」之句,茲固觀之以理,而翫之以心者。若夫寫景岳陽,模像滕閣,《蘭亭》醉翁之遊,赤壁黃州之翫,皆能收景物之熙明,悉造化之情狀,而感慨忘情,若羽化而不能自已。謂之玩物可也,謂之善觀物不可也,謂之適情可也,謂之見道則未也。噫!今之人,非惟不能觀物,亦且不能玩物;非惟不能見道,抑且不能適情。佳時勝景,不易得也。孳孳碌碌,患得患失。殆無虛日。殊不知青鬢易皓。朱顏難售。童冠相偕風浴惟時與點之意。吾何獨不然。

  《女紅餘志》:東陽詩云:「圓魄始降晨,離嗣之光景。」《忽》石火猶遲,君何不來?徒有相思。

  《天工開物》,凡蚌孕珠,即千仞水底,一逢圓月中天,即開甲仰照,取月精,以成其魄。中秋月明,則老蚌尤喜甚。若徹曉無雲,則隨月東升西沒,轉側其身而映照之。

  「凡玉映月精光而生,故國人沿河取玉者,多于秋間明月夜望河候視玉璞堆聚處,其月色倍明亮。」遵生《八牋》《三生石談》:「月中竺後山,鼎分三石,居然可坐。傳于澤公三生遺跡。山僻景幽,雲深境寂。松陰樹色,蔽日張空,人罕遊賞。炎天月夜,煮茗烹泉,與禪僧詩友分席相對,覓句賡歌,談禪說偈。滿空孤月,露浥清輝。」四野輕風,樹分涼影。儼然人在冰壺,直欲談空玉宇。寥寥巖壑,竟是仙都最勝處矣。忽聽山頭鶴唳,溪上雲生,便是駕我仙去。俗抱塵心,蕭然冰釋。恐朝來去此,是即再生,五濁慾界。

  《勝果寺月巖望月》勝果寺左山有石壁削立,中穿一竇,圓若鏡然。中秋月滿,與隙相射,自竇中望之,光如金璧。秋時當與詩朋酒友賡和清爽,更聽萬壑江聲,滿空海色,自得一種世外玩月意味。

  脈望每朔旦之前,月與日會于箕斗之鄉,箕斗為艮,艮卦陰侵陽也,號曰「鬼路。」月每至此,而失其明,故曰喪明。有若世人順行陰陽五行,生老病死,寒暑代謝也。

  《帝城景物略》:幼兒見新月曰:「月芽」,兒即拜篤篤祝,乃歌曰:「月月月,拜三拜,休教兒生疥。」

  八月十五日祭月,其祭果,餅必圓分,瓜必牙,錯瓣刻之如蓮花紙。肆市「月光紙」,繪滿月像,趺坐蓮華者,月光遍照菩薩也。華下月輪桂殿有兔杵而人立。搗藥臼中紙小者三寸,大者丈緻,工者金碧繽紛。家設月光位于月所出方,向月供而拜,則焚月光紙。徹所供,散家人必遍。

  金聲《與友人書》「月色滿地,爛若塗霜深。更推戶閴無人跡,良夜勝情,此為奇絕。」

  《日知錄》:「日食,月揜日也;月食,地揜月也。」今西洋天文說如此,自其法未入中國,而已有此論。陸文𥙿《金臺紀聞》曰:「嘗聞西域人筭日月食者,謂日月與地同大,若地體正揜日輪上,則月為之食。」南城萬實《月食辯》曰:「凡黃道平分各一百八十二度半強,對衝處必為地所隔,朢時月行適當黃道交處,與日正相對,則地隔日光,而月為之食矣。」按其說亦不始于近代。漢張衡《靈憲》曰:「當日之衝,光常不合者,蔽于地也。是謂闇虛在星,星微月過則食。」載《後漢天文志》中。俗本「地」字有誤作他者,遂疑別有所謂闇虛,而致紛紛之說。

  靜樂李鱸習西洋之學,述其言曰:「月本無光,借日之照以為光耀。至朢日與地日為一線,月見地不見日,不得借光,是以無光也。」或曰:「不然,曾有一年,月食之時,當在日沒後,乃日尚未沈,而出地之月已食矣。東月初升,西日未沒,人兩見之,則地固未嘗遮日月也,何以云見地不見日乎?」答曰:「子所見者,非月也,月之影也,月固未嘗出地也。何以驗之?今試以一文錢置虛器中,前之卻之,不見」錢形矣。卻貯水令滿而錢見,則知所見者非錢也,乃錢之影也。日將落時,東方蒼蒼涼涼,海氣升騰,猶夫水然,其映而升之,亦月影也。

  如必以東方之月為真月,則是以水面之錢為真錢也。然乎?否乎?又如漁者見魚浮水面而投叉刺之,必稍下于魚,乃能得魚。其浮于水面者,魚之影也。舟人刺篙,其半在水,視之若曲焉。此皆水之能映物也。然則月之受隔于地,又何疑哉!

  今人謂十五為月半,蓋古經已有之。《儀禮·士喪禮》:「月半不殷奠。」《禮記·祭義》:「朔月月半,君巡牲。」《周禮大司樂》:「王大食三侑。」註:「大食,朔月月半,以樂侑食時也。」晉溫嶠與陶侃書:「剋後月半大舉。」然亦有以上下弦為月半者。劉熙《釋名》:「弦,月半之名也。其形一旁曲,一旁直,若張弓施弦也。朢,月滿之名也。月大,十六日小,十五」日,日在東,月在西,遙相朢也。是則所謂月半者,弦也。

  《禮經》之所謂月半者,朢也。弦曰半,以月體而言之也;「朢曰半」,以日數而言之也。

  《昌平州志》:八月中秋祭月,設果品香楮,乘月歡飲,戚里率以瓜佛等物相餽,俗名「團圓節。」

  《平谷縣志》:「八月十五日夕,設瓜果於庭院,坐待月華。

  祭畢,群飲為樂,謂之『賞月』。」

  《遵化州志》:「中秋日祭月以瓜果,繪廣寒宮式,候月出拜祭。」

  《永平府志》中秋占:「月為雲蔽,來年燈節必雪。」

  《棗強縣志》:中秋日陳瓜果祭月光,共設酒饌燕飲,曰「圓月。」

  《衡水縣志》:中秋,親友於尊長佃田賃房者,於主家,各餽送月餅瓜果酒殽,謂之「翫月。」

  《淄川縣志》:「中秋皓月臨空,碧天如水,友朋歡讌,竟夜為常。」

  《襄垣縣志》:「八月十五日,邀親友夜飲玩月,謂之團圓會。」

  《太原府志》「明月泉在五臺山中,人傳以紗帛障目下視,或見月在水中。」

  《常熟縣志》:「八月朢日,以月餅相餽遺,遊人操舟集湖朢月。」

  《松江府志》:中秋食月餅,登樓臺賞月觀鶴。宋朱純《三山詩序》注云:「華亭每中秋夜有仙鶴下,不多見也。」《如皋縣志》:「中秋夜,設瓜果餅餌祀月,兒女羅拜,作月餅相餉。好事家登船,設雅座,玉簫金管,清謳達旦,如白下秦淮故事。」

  《通州志》:「中秋以瓜餅餽節,折桂賞月,候月恆至天曉。」《浙江通志》:處州府遂昌縣西月山,狀如月,與瑞牛山相望,俗呼為「犀牛望月。」

  《金華府志》:「浦江縣明月泉,在縣西二里,其泉視月盈虛為消長。宋時疏為曲池,築亭以僃遊觀,搆精舍於泉上。元改為月泉書院。」

  《新城縣志》:「中秋月光則魚少,若雲重則來歲元宵多雨。」

  《湖廣通志》:「常德府明月池,在沅江縣東二十里,水清徹。陰晦時,池中有月,涓涓可人。」

  《雲夢縣志》「八月十五日為月夕,親友以月餅相餽貽中宵讌集,候賞月華。」

  《應山縣志》:「中秋,閈里無他務,木綿花出,紡織之聲,與砧杵相雜,多就月下至夜分,士人多舉酒吟哦。」《蘄州志》:「中秋設高案,以貼金大餅,焚香秉燭祭月畢,切分親黨。」

  《巴陵縣志》:「中秋坊閒,設酒,具瓜餅賞月,觀月華見之則吉,以月之明暗卜江魚之有無。」

  《上杭縣志》:中秋,兒女於月下設果餅膜拜致詞,號請月姑。置筐於盤,神降則筐自舉,為剝啄聲,審其數以卜災祥。

  《建寧府志》:「八月中秋夜,置酒玩月,食月餅。近有掛旛燈乞嗣月宮者。」

  《海澄縣志》:中秋餽遺有月餅、月果餅。圓如三尺月,厚徑寸而高起,皆蟾輪桂殿、兔杵人立,或吳質倚樹、或姮娥竊藥,精緻奪目。

  《英德縣志》:八月中秋,酌桂樽,剝熟蕷為大餅,以象璧月。又十五夜,謂之「太陰還元」,宜焚香守夜。

  《四會縣志》:「中秋設果餅,望月而拜致詞,謂之請月姑。」《雲南通志》:「鶴慶府石明月,在劍川州治南一百三十里,崖壁上白石如輪,至夜水田相映,皎若月然。

  大理府太和縣洱海月在下關,五更時月落已盡,水中猶現一輪,惟十一月見之。」

  臨安府通海縣「半月池」,在縣城南,月圓月缺,俱映半輪。

  月部外編

  《山海經·大荒西經》:「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日月。山,天樞也。吳姖天門,日月所入,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

  《遁甲開山圖》:女狄暮汲石鈕山下泉水中得月精如雞子,愛而含之,不覺而吞,遂有娠,十四月生夏禹張《河間集靈憲》:羿請無死之藥於西王母,姮娥竊之以奔月,將往,枚筮之於有黃,有黃筮之曰:「吉。翩翩歸妹,獨將西行。逢天晦芒,無驚無恐,後且大昌。」姮娥遂託身於月,是為蟾蜍。

  《三餘帖》:嫦娥奔月之後,羿晝夜思惟成疾。正月十四夜,忽有童子詣宮求見曰:「臣,夫人之使也。夫人知君懷思,無從得降。明日乃月圓之候,君宜用米粉作丸,團團如月,置室西北方,呼夫人之名,三夕可降耳。」如期果降,復為夫婦如初。今言月中有嫦娥,大謬。蓋月中自有主者,乃結璘,非嫦娥也。

  銷夏河東項曼都好道學仙,去家三年而反,曰:「去時有數仙人將上天,離月數里而止。月之旁其寒淒淒。」《拾遺記》:「越王八劍,三名轉魄,以之指月,蟾兔為之倒轉。」

  《十洲記》:方朔云:「臣學仙者耳,非得道之人。曾隨帥主履行,比至朱陵扶桑蜃海,冥夜之丘,純陽之陵,始青之下,月宮之閒。」

  《洞冥記》:「炎洲仙山有遠飛雞,朝往夕還,銜月中桂實於南土。故北方無桂,南方當月路。江東諸處,每於路衢得」

  《珍珠船君思》,晉人,正月十五夜坐室中,遣兒視月中有異物否。兒曰:「今年常水,月中有人被蓑帶劍。」思田視之曰:「非水也,將有兵,月中人乃帶甲仗矛耳。」果如其言。

  《西域記》:婆泥斯國有三獸塔,劫初有狐猿兔,異類相悅。時天帝釋化一老夫,詣三獸求食,於是狐銜鯉,猿採果俱來,惟兔空還,自傷卑劣,乃投火充餐。時老夫收取燋兔,歎謂狐猿曰:「吾感其心,不泯其迹,寄之月輪,傳乎後世。」咸言月中之兔,因斯而有。

  《法苑珠林》如《起世經》云:「佛告比丘:『月天子宮殿,縱廣正等四十九由旬,四面垣牆,七寶所成。月天宮殿,純以天銀、天青琉璃而相閒錯,二分天銀,清淨無垢,光甚明曜;餘之一分天青琉璃,亦甚清淨,表裏映徹,光明遠照,亦為五風攝持而行。月天宮依空而行,亦有無量諸天宮殿,引前而行,恆受快樂。於此月殿亦有』」大輦,青琉璃成,舉高十六由旬,廣八由旬。月天子身與諸天女在此輦中,以天種種五欲功德,和合受樂,隨意而行。彼月天子身壽五百歲,子孫相承皆於彼治,然其宮殿住於一劫。「彼月天子身分光明照彼青輦,其輦光明照月宮殿,宮殿光照四大洲。彼月天子有五百光向下而照,有五百光旁行而照,是故月天名千光明,亦復名為涼冷光明。又何因緣月天宮殿漸漸現邪?」佛答:「此月三因緣:一背相轉;二、青身,諸天形服瓔珞一切悉青,常半月中隱覆其宮,以隱覆故月漸而現;三、從日天宮殿,有六十光明,一時流出障彼月輪,以是因緣漸漸而現。復何因緣是月宮殿圓淨滿足,亦三因緣故令如是。一爾時月天宮殿面相轉出二青色諸天一切皆青,當半月中隱,於十五日時形最圓滿光明熾盛。譬如於多油中然火熾炬,諸小燈明皆悉隱翳,如是月宮十五日時能覆諸光。三復次日宮殿六十光明一時流出障月輪者,此月宮殿十五日時圓滿具足,於一切處皆離翳障,是時日光不能隱覆。復何因緣月天宮殿於黑月分第十五日一切不現?此月宮殿於黑月分十五日最近日宮,由彼日光所覆翳故一切不現。復何因緣名為月耶?此月宮殿於黑月分一日已去,乃至月盡,光明威德漸漸減少。以此因緣名之為月。」〈西方一月分為黑白月初一日至十五日名為白月十六日已去至於月盡名為黑月此方通攝黑月合為一月也〉復何因緣月宮殿中有諸影現。此大洲中有閻浮樹。因此樹故名閻浮洲。其樹高大影現月輪。又《瑜伽論》云。「由大海中有魚鱉等影現月輪故。其內有黑相現。」〈依西國傳云過去有兔行菩薩行天帝試之索肉欲食捨身火中天帝愍之取其焦兔置於月內令未來一切眾生舉目瞻之知是過去菩薩行慈之身〉

  《龍城錄》:開元六年,上皇與申天師、道士鴻都客,八月朢日夜,因天師作術,三人同在雲上遊。月中過一大門,在玉光中飛浮宮殿,往來無定,寒氣逼人,露濡衣袖皆濕,頃見一大宮府,榜曰:「廣寒清虛之府」,其守門兵衛甚嚴,白刃粲然,朢之如凝雪。時三人皆止其下,不得入。天師引上皇起躍,身如在煙霧中,下視王城崔巍,但聞清香靄鬱,視下若萬里琉璃之田,其間見有仙人道士,乘雲駕鶴,往來若遊戲。少焉步向前,覺翠色冷光相射,目眩極寒,不可進下。見有素娥十餘人,皆皓衣,乘白鸞,往來舞笑于廣陵大桂樹之下。又聽樂音嘈雜,亦甚清麗。上皇素解音律,熟覽而意已傳。頃天師亟欲歸,三人下若旋風,忽悟若醉中夢迴爾。次夜,上皇欲再求往,天師但笑,謝而不允。上皇因想素娥風中舞袖,編律成音,製《霓裳羽衣》舞曲,自古洎今,清麗無復加於是矣。

  《漱石閒談》:明皇中秋夜,羅公遠擲杖化為銀橋,請遊月宮,見廣寒庭女群仙舞,問是何曲,曰:《霓裳羽衣》。帝記其聲,回遂製其曲舞。

  《楊太真外傳》逸史云:羅公遠,天寶初侍元宗,八月十五日夜宮中翫月,曰:「陛下能從臣月中游乎?」乃取一枝桂,向空擲之,化為一橋,其色如銀,請上同登,約行數十里,遂至大城闕。公遠曰:「『此月宮也』。有仙女數百,素練寬衣,舞於廣庭。上前問曰:『此何曲也』?」曰:「《霓裳羽衣》也。」上密記其聲調,遂回橋卻顧,隨步而滅。旦諭伶官象其聲調,作《霓裳羽衣曲》。

  《集異記》:「明皇八月朢夜,與葉法善同遊月宮,還過潞州城上,俯視城郭,悄然而月色如晝,法善因請上以玉笛奏曲。時玉笛在寢殿中,法善命人取之,旋頃而至。曲奏既,復以金錢投城中而還。旬餘,潞州奏是夜有天樂臨城,兼獲金錢以進。」

  《艅艎日疏》:盧杞未第時,遇仙姬曰麻氏。以葫蘆如二斗瓮,令杞乘之騰入霄漢。至一處曰水晶宮,見太陰夫人,問三事曰:「公有仙相,能居此宮乎,能為地仙時一到此乎,能為中國宰相乎?」公願何事?曰:「願為宰相。」夫人恨然遣還。

  《酉陽雜俎》:長慶初,山人楊隱之在郴州,常尋訪道者,有唐居士,土人謂百歲人,楊謁之,因留楊止宿。及夜,呼其女曰:「可將一下弦月子來。」其女遂帖月於壁上,如片紙耳。唐即起,祝之曰:「今又有客,可賜光明。」言訖,一室朗若張燭。

  太和中,鄭仁本表弟,不記姓名,常與一王秀才遊嵩山,捫蘿越澗,境極幽敻,遂迷歸路。將暮,不知所之。徙倚間,忽覺叢中鼾睡聲,披榛窺之,見一人布衣甚潔,白枕一襆物。方眠熟,即呼之曰:「某偶入此徑,迷路,君知向官道否?」其人舉首略視,不應復寢。又再三呼之,乃起坐,顧曰:「來此。」二人因就之,且問其所自。其人笑曰:「君知月乃七寶合成乎?月勢如丸,其影日爍,共凸處也。常有八萬二千戶修之。予即一數。」因開襆,有斤鑿數事,玉屑飯兩裹,授與二人曰:「分食此,雖不足長生,可一生無疾耳。」乃起,二人指一支徑:「但由此自合官道矣。」言已不見。

  《宣室志》:太和中有周生者,有道術。中秋夜會,月色方瑩,謂坐客曰:「我能挈月置之懷袂。」因命虛一室,取著數百條繩而駕之,曰:「我將梯取此月。」俄見天地曛晦,因開室曰:「月在某衣中。」因以手舉衣,懷中出月寸許。

  一室盡明,寒入膚骨。

  《酉陽雜俎》:舊言月中有桂,有蟾蜍。《故異書》言:「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樹創隨合。人,姓吳名剛,西河人,學仙有過,謫令伐樹。」《釋氏書》言:「須彌山南面有閻扶樹,月過樹,影入月中。」或言月中蟾桂,地影也,空處水影也。此語差近。

  《續幽怪錄》:唐韋固旅次宋城,見老人向月檢書,問囊中赤繩,彼云:「以繫夫婦足,雖仇家異域,此繩繫不可易。」君妻乃鄰比陳嫗之女,固見抱三歲女陋,刺於椆人中傷眉。後十四年,相州刺史王秦妻以女容貌端

  麗,眉間常貼花鈿,逼問曰:「妾郡守之猶子,父卒於宋考證城,幼時乳母抱之,為賊所刺,痕尚在。」

  《雲笈七籤》:「月姓文,名申,字子光。」

  月中黃氣上皇神母,諱曜道支,字「玉薈條。」

  月中夫人魂精內神,名曖蕭臺摽。

  「月中青帝夫人,諱隱娥珠,字芬豓嬰,衣青華瓊錦帔,翠龍鳳文飛羽帬。

  月中赤帝夫人,諱逸寥無,字婉筵靈,衣丹蕊玉錦帔,朱華鳳落飛羽帬。

  月中白帝夫人,諱靈素蘭,字鬱連華,衣白珠四出龍錦帔,素羽鸞章飛華帬。

  月中黑帝夫人,諱結連翹,字淳厲金,衣元琅九道雲錦帔,黑羽龍文飛華帬。

  月中黃帝夫人,諱清營襟」,字炅定容,衣黃雲山文錦帔,綠羽鳳華繡帬。〈註〉已上「五夫人,頭並頹,三角髻,髮垂之至腰。」

  月中樹名騫樹,一名藥王,凡有八樹,得食其葉者為玉仙,玉仙之身洞徹如水精瑠璃焉。

  《虛谷閒抄》:蜀中有一道人,賣自然羹,人試買之,碗中二魚,鱗鼠腸胃皆具,鱗間有黑紋,如一圓月,味如澹水。食者旋剔去鱗腸,其味香美。有問魚上何故有月,道人從碗中傾出,皆是荔枝仁。初未嘗有魚並月,則笑而急走,回顧云:「蓬萊月也。」不識明年時疫,食羹人皆免,道人不復見。

  《瑯嬛記》:九天先生降王方平宅,書尺牘遺龍女曰:「汝謫以來,月輪周圍減一寸矣,更減其半,汝得復還本處,幸自努力。」方平問故,先生對月屈指曰:「自垂象以來至黃帝時減若干,自黃帝以至唐堯又減若干,自唐堯以至三代漸減,至今則愈減矣。減之又減,以至于無,則天地毀。不但是也,即世間聲色滋味莫不漸減。如人自少至老,精神消損,頃刻不停,亦復如是,非日變而月化也,人皆不覺。以真人睹之,若日影過庭,分毫不差耳。」時八月十五日也。

  《快雪堂漫錄》:虞長孺祖母今年八十一矣,嘗云「年三四十時,秋夜露坐庭中,見有三人挨月而過,異之,急呼長孺伯母同觀。伯母出遲,僅見其二,須臾俱入月中矣。親語陳季象為余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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