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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天地总部纪事

  《易经·系辞下传》:“古者庖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通鉴前编》:“伏羲削桐为琴,面员法天,底平象地。”《路史》:“伏羲命潜龙氏造甲子,以命岁时。配天为干,配地为枝,枝干配类,以纲维乎四象。”

  《通鉴前编》:“古者民茹草木之实,食禽兽之肉,未知耕稼。炎帝因天时,相地宜,斲木为耜,揉木为耒,始教民艺五谷,而农事兴焉。”

  《路史》:黄帝有熊氏,帝问于鬼臾蓲曰:“上下周纪,其有数乎?”对曰:“天以六节,地以五制。周天纪者,六期为备;终地纪者,五岁为周。五六合者,岁三千七百二十气为一纪;六十岁千四百四十气为一周。太过不及,斯以见矣。”乃因五量治五气,起消息,察发敛,以作调历。

  《通鉴前编》:帝作冕垂旒充纩,为元衣黄裳,以象天地之正色,旁观翚翟草木之华,乃染五采为文章,以表贵贱。

  《管子五行篇》:“昔者黄帝得蚩尤而明于天道,得大常而察于地利。蚩尤明乎天道,故使为当时;大常察乎地利,故使为廪者。”

  《史记·五帝本纪》:“帝颛顼高阳者,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养材以任地,载时以象天。”

  自序:“昔者在颛顼,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通鉴前编》:“帝喾高辛氏顺天之义,知民之急,取地之财而节用之,抚教万民而利诲之。”

  《路史》:尧得舜服泽之阳,问以天下曰:“我欲致天下,为之奈何?”对曰:“执一亡失,行微亡怠,中信无倦,而天下自来。”问以奚事,对曰:“事天。”问以奚任,对曰:“任地。”又问奚务,对曰:“务人。”

  《虞书大禹谟》:“帝曰:俞,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万世奚赖?时乃功。”

  吕子行论尧以天下让舜,鲧为诸侯,怒于尧曰:“得天之道者为帝,得地之道者为三公。今我得地之道,而不以我为三公”,以尧为失论。欲得三公,怒甚猛兽,欲以为乱。

  《拾遗记》:“帝尧在位,圣德光洽,河洛之滨得玉版方尺,图天地之形。又获金璧之瑞,文字炳列,记天地造化之始。”

  《庄子·知北游篇》:舜问乎丞曰:“道可得而有乎?”曰:“汝身非汝有也,汝何得有夫道?”舜曰:“吾身非吾有也,孰有之哉?”曰:“是天地之委形也;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顺也;孙子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蜕也。故行不知所往,处不知所持,食不知所味。天地之强阳气也,又胡可得而有耶?”

  《周礼·春官·大宗伯》:“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

  《管子山权数》篇:桓公问于管子曰:“请问权数?”管子对曰:“天以时为权,地以财为权,人以力为权,君以令为权。失天之权,则人地之权亡。”桓公曰:“何谓失天之权,则人地之权亡?”管子对曰:“汤七年旱,禹五年水,民之无饘卖子者;汤以庄山之金铸币,而赎民之无饘卖子者;禹以历山之金铸币,而赎民之无饘卖子者。故”天权失,人地之权皆失也。故王者岁守十分之参,三年与少半成岁,三十一年而藏,十一年与少半藏参。

  之一不足以伤民,而农夫敬事力作,故天毁地凶,旱水泆,民无入于沟壑乞请者也。此守时以待天权之道也。〈三年与少半以下原本恐有错讹〉

  《左传》:秦获晋侯以归,晋大夫反首,拔舍从之。秦伯使辞焉,曰:“二三子何其戚也?寡人之从君而西也,亦晋之妖梦是践,岂敢以至?”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群臣敢在下风。”乃舍诸灵台。大夫请以入。公曰:“晋人戚忧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图晋忧,重其怒也。我食我言,背天地也。重怒难任,违天不祥,必归晋君。”

  《列子天瑞篇》: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无所寄,废寝食者,又有忧彼之所忧者,因往晓之曰:“天积气耳,亡处亡气,若屈伸呼吸,终日在天中行止,奈何忧崩坠乎?”其人曰:“天果积气,日月星宿不当坠耶?”晓之者曰:“日月星宿,亦积气中之有光耀者,只使坠,亦不能有所中伤。”其人曰:“奈地坏何?”晓者曰:“地积块耳,充塞四虚,亡处亡块。若躇步跐蹈,终日在地上行止,奈何忧其坏?”其人舍然大喜,晓之者亦舍然大喜。长庐子闻而笑之曰:“虹霓也,云雾也,风雨也,四时也,此积气之成乎天者也;山岳也,河海也,金石也,水火也,此积形之成乎地者也。知积气也,知积块也,奚谓不坏?夫天地,空中之一细物,有中之最巨者,难终难穷,此固然矣;难测难识,此固然矣。忧其坏者,诚为大远;言其不坏者,亦为未是。天地不得不坏,则会归于坏。遇其坏时,奚为不忧哉?”子列子闻而笑曰:“言天地坏者亦谬,言天地不坏者亦谬。坏与不坏,吾所不能知也。虽然,彼一也,此一也。故生不知死,死不知生;来不知去,去不知来。坏与不坏,吾”何容心哉。

  《左传》:刘康公、成肃公会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

  《国语》:晋孙谈之子周适周,事单襄公。襄公有疾,召顷公而告之曰:“必善晋,周将得晋国。其行也文,能文则得天地,天地所胙小而后国。夫敬,文之恭也,忠,文之实也,信,文之孚也,仁,文之爱也,义,文之制也,知,文之与也,勇,文之帅也,教,文之施也,孝,文之本也,惠,文之慈也,让,文之材也。象天能敬,帅意能忠,思身能信,爱”人能仁,利制能义,事建能知,帅义能勇,施辩能教,昭神能孝,慈和能惠,推敌能让。此十一者,夫子皆有焉。

  天六地五,数之常也。经之以天,纬之以地,经纬不爽,天之象也。文王质文,故天胙之以天下,夫子被之矣。

  《左传》:子大叔见赵简子,简子问揖让周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敢问何谓礼?”对曰:“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性,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久’。”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对曰:“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

  《庄子·知北游篇》:冉求问于仲尼曰:“未有天地可知耶?”仲尼曰:“‘可。”“古’犹今也。”冉求失问而退。明日复见曰:“‘‘昔者吾问未有天地可知乎’?夫子曰:‘可’。”“古’犹今也。昔日吾昭然,今日吾昧然。敢问何谓也?”仲尼曰:“昔之昭然也,神者先受之;今之昧然也,且又为不神者求耶?无古无今,无始无终,未有子孙而有子孙,可乎?”冉求未对。仲尼曰:“已矣,未应矣。不以生生死,不以死死生。死生有待耶?皆有所一体。有先天地生者,物耶?物物者非物物出,不得先物也。犹其有物也,犹其有物也,无已。圣人之爱人也,终无已者,亦乃取于是者也。”

  《国语》楚昭王问于观射父曰:“《周书》所谓‘重黎实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无然,民将能登天乎’?对”曰:“非此之谓也。少皞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揉,不可方物。”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侵渎,是为绝地天通。

  《庄子·齐物论》:南郭子綦隐几而坐,仰天而嘘,嗒焉似丧其耦。颜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隐几者,非昔之隐几者也’。子綦曰:‘偃不亦善乎,而问之也。今者吾丧我,汝知之乎?汝闻人籁而未闻地籁,汝闻地籁而未闻天籁夫’?子游曰:‘敢问其方’?子綦曰:‘夫大块噫气,其名’”为风。是唯无作,作则万窍怒呺,而独不闻之翏翏乎?山林之畏佳,大木百围之窍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圈,似臼,似洼者,似污者,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叫者,譹者,宎者,咬者,前者唱于,而随者唱喁。冷风则小和,飘风则大和,厉风济则众窍为虚,而独不见之调调之刁刁乎?子游曰:地籁则众窍是已,人籁则比竹是已,敢问天籁?子綦曰:“夫吹万不同,而使其自已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谁邪?”

  《天下篇》:“南方有倚人焉,曰黄缭,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风雨雷霆之故。惠施不辞而应,不虑而对,遍为万物说。说而不休,多而无已,犹以为寡,益之以怪,以反人为实,而欲以胜人为名,是以与众不适也。弱于德,强于物,其涂隩矣。由天地之道观惠施之能,其犹一蚊一虻之劳者也。其于物也何庸!”

  《汉书·灌夫传》:“武安侯田蚡劾灌夫骂坐不敬,捕灌氏支属。魏其侯窦婴上书,召入,具言灌夫醉饱事不足诛。丞相以他事诬罪之,因言蚡短。蚡曰:‘天下幸而安乐无事,蚡得为肺腑。所好音乐、狗马田宅,蚡所爱倡优、巧匠之属,不如魏其。灌夫日夜招聚天下豪桀壮士与论议,腹诽而心谤。卬视天,俛画地,辟睨两宫间’”,幸天下有变而欲有大功臣,乃不如魏其等所为。

  扬子《法言问神篇》:“或问神,曰:‘心’。请问之,曰:‘潜天而天,潜地而地’。”

  《世说》:晋武帝始登阼,探策得一。侍中裴楷曰:“臣闻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帝说。

  《旧唐书·姜师度传》:师度好沟洫,所在必发众穿凿。先是,太史令傅孝忠善占星纬,时人为之语曰:“傅孝忠两眼看天,姜师度一心穿地。”

  《闻见杂录》:丁晋公尝忌杨文公,一日诣晋公,既拜而髯拂地,晋公曰:“内翰拜时髯拂地。”杨起视其仰尘曰:“相公坐处幕漫天。”

  《宋史·陆九渊传》:“九渊字子静,生三四岁,问其父,天地何所穷际,父笑而不答,遂深思至忘寝食。”

  《在田录》:高祖游食四方时,尝露宿野中,作诗自述云:“天为罗帐地为毡,日月星辰伴我眠。鞠躬不敢长伸脚,恐踏山河社稷穿。”

  《豢龙子》:或问:“天地有始乎?”曰:“无始也。”“天地无始乎?”曰:“有始也。”未达。曰:“自一元而言有始也,自元元而言无始也。”

  ▼天地总部杂录

  《易经·乾卦文言》九五:“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程传〉“本乎天”者,如日月星辰。“本乎地”者,如虫兽草木。阴阳各从其类,人物莫不然也。

  坤上六《文言》阴疑于阳必战。为其嫌于无阳也、故称“龙”焉。犹未离其类也、故称“血”焉。夫元黄者、天地之杂也,天元而地黄。〈本义〉坤虽无阳,然阳未尝无也。“血”,阴属,盖气阳而血阴也。“元黄”,天地之正色,言阴阳皆伤也。

  《豫彖传》“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而况建侯行师”乎?《坎彖传》“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大全〉临川吴氏曰:“不可升者,无形之险;山川丘陵,有形之险。”

  《明夷》。上六,不明晦,初登于天,后入于地。《象》曰:“初登于天”,照四国也。“后入于地”,失则也。

  《系辞上传》:“《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大全〉《朱子》曰:“故是幽明之所以然者,昼明夜幽,上明下幽,观昼夜之运,日月星辰之上下,日出地上便明,日入地下便幽,天文有半边在上面,须有半边在下面,可见天文幽明之所以然也。南明北幽,高明深幽,观南北高深,可见地理幽明之所以然也。”

  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本义〉天地之道,知仁而已。知周万物者,天也;道济天下者,地也。知且仁,则知而不过矣。

  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本义〉天地之化无穷,圣人为之范围,不使过于中道,所谓“裁成”者也。

  广大配天地。〈大全〉南轩张氏曰:《乾》之大生,以资其始。《坤》之广生,以流其形。此“广大配天地”也。

  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本义〉“穷理则知崇”,如天而德崇;“循理则礼卑”,如地而业广。〈大全〉朱子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阴阳升降便是《易》。《易》者,阴阳是也。”

  法象莫大乎天地,〈大全〉徐氏曰:法谓效法,象谓成象。万物之生,有显有微,皆法象也,而“莫大乎天地。”

  “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

  《系辞下传》子曰:“乾坤其《易》之门耶?乾,阳物也;坤,阴物也。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以体天地之撰,以通神明之德。”〈本义〉诸卦刚柔之体,皆乾坤合德而成;

  天地设位,圣人成能。〈本义〉天地设位,而圣人作《易》以成其功;

  《诗经·小雅·正月》篇:“谓天盖高,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朱注〉言“遭世之乱,天虽高而不敢不局,地虽厚而不敢不蹐。”

  《礼记·乐记》:“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又〉“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又〉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礼者别宜,居鬼而从地。故圣人作乐以应天,制礼以配地。《礼》《乐》明备,天地官矣。〈又〉地气上齐,天气下降,阴阳相摩,天地相荡,鼓之以雷霆,奋之以风雨,动之以四时,暖之以日月,而百化兴焉。如此则乐者天地之和也。〈又〉及夫礼乐之极乎天而蟠乎地,行乎阴阳而通乎鬼神,穷高极远而测深厚。乐着大始而礼居成物。着不息者,天也;着不动者,地也。一动一静,天地之间也。故圣人曰“礼乐”云。〈又〉“清明”象天,广大象地。

  〈又〉是故“大人举礼乐”,则天地将为昭焉。天地欣合,阴阳相得,煦妪覆育万物,然后草木茂,区萌达,羽翼奋,角觡生,蛰虫昭苏。羽者妪伏,毛者孕鬻,胎生者不殰,而卵生者不殈,则乐之道归焉耳。

  《祭法》:“燔柴于泰坛,祭天也;瘗埋于泰折,祭地也。用骍犊。”

  《经解》:“天子者,与天地参,故德配天地,兼利万物。”乡饮酒义,宾主象天地。〈陈注〉赞皇浩斋曰:“立宾以象天,所以尊之也。立主以象地,所以养之也《周礼冬官考工记》:“轸之方也,以象地也。盖之圜也,以象天也。”〈订义〉郑锷曰:“圣人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无所往而不与之俱,故或以宫室而象之,或以衣裳而象之,或以圭璧旌旗而象之,而又作车以象之。

  夫车以载乘,不过一器耳,而天地日月之象实具焉。

  王者乘之岂徒然哉?期得覆载照临之道于俯仰之间也。夫舆本方也,为之轸以承之,其制亦方,方而在舆之下,所”以象地形之方也。不以舆象之,而取于轸者,盖轸又在舆之下故也。轮人为盖,其形必员,员而在车之上,所以象天形之员也。轮亦员而不以为象者,盖轮虽员而运乎下,惟盖则员而覆乎上故也。

  《尚书·考灵耀》:“从上临下八万里。天以圆覆,地以方载。”《尚书璇玑钤》:“上清下浊,号曰天地。”

  《春秋·元命苞》:“天如鸡子,天大地小,表里有水。地各承气而立,载水而浮天转如车毂之过。”

  《河图·括地象》:“天有五行,地有五岳,天有七星,地有七表,天有八气,地有八风,天有九道,地有九州,天有四维,地有四渎,天有九部八纪,地有九州八柱。”

  《洛书·甄耀度》:“元气无形,匈匈隆隆,偃者为地,伏者为天。”

  老子《道德经·象元》篇:“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又〉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文子《上德》篇:“天覆万物,施其德而养之,与而不取,故精神归焉。与而不取者,上德也;是以有德,高莫高于天也,下莫下于泽也。天高泽下,圣人法之,尊卑有叙,天下定矣。地载万物而长之,与而取之,故骨骸归焉;与而取之者,下”德也。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地承天,故定宁。地定宁,万物形。地广厚,万物聚。定宁无不载,广厚无不容。地势深厚,水泉入聚,地道方广,故能久长。圣人法之,德无不容。

  关尹子《二柱篇》:“一运之象,周乎太空,自中而升为天,自中而降为地。”〈又〉天地虽大,有色有形,有数有方。吾有非色非形、非数非方,而天天地地者存。〈又〉梦中鉴中水中,皆有天地存焉。欲去梦天地者寝不寐,欲去鉴天地者形不照,欲去水天地者盎不汲。彼之有无,在此不在彼。是以圣人不去天地,去识。〈又〉天非自天,有为天者;地非自地,有为地者。譬如屋宇舟车,待人而成,彼不自成。知彼有待,知此无待。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内不见我,外不见人。

  管子《宙合篇》:天地万物之橐也。宙合有橐天地,天地苴万物,故曰“万物之橐。”宙合之意,上通于天之上,下泉于地之下,外由于四海之外,合络天地以为一裹,散之至于无间,不可名而山是大之无外,小之无内,故曰“有橐天地。”其义不传。

  《白心篇》:“天或维之,地或载之。天莫之维,则天以坠矣;地莫之载,则地以沉矣。”

  《五行》篇:“天道以九制,地理以八制。”

  《形势解》:“天公平而无私,故美恶莫不覆;地公平而无私,故小大莫不载。”〈又〉天生四时,地生万财,以养万物而无取焉,明主配天地者也。教民以时,劝之以耕织,以厚民养,而不伐其功,不私其利。故曰:“能予而无取者,天地之配也。”

  《列子·天瑞篇》:“子列子曰:‘昔者,圣人因阴阳以统天地。夫有形者生于无形,则天地安从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气形质具而未相离,故曰浑沦。浑沦者,言万物相浑沦而未相离也。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故曰《易》也。《易》无形埒?《易》变而为一,一变而为七,七变而为九,九变者,究也,乃复变而为一。一者,形变之始也。清轻者上为天,浊重者下为地,冲和气者为人。故天地含精,万物化生’。”子列子曰:“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故天职生覆,地职形载,圣职教化,物职所宜。然则天有所短,地有所长,圣有所否,物有”所通。何则?生覆者不能形载,形载者不能教化,教化者不能违所宜,宜定者不出所位。故天地之道,非阴则阳;圣人之教,非仁则义;万物之宜,非柔则刚。此皆随所宜而不能出所位者也。

  《庄子·齐物论》:“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

  “《人间》世绝迹易无行地难。”为人使易以伪,为天使难以伪。

  《大宗师》今大冶铸金,金踊跃曰:“我且必为镆铘。”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今一犯人之形,而曰:“人耳人耳。”夫造化者必以为不祥之人。今一以天地为大炉,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

  《天地》篇:“天地虽大,其化均也。”

  《天道》篇:“天不产而万物化,地不长而万物育,帝王无为而天下功,故曰莫神于天,莫富于地,莫大于帝王。

  故曰:帝王之德配天地。考证

  《天运》篇:“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孰主

  张是,孰纲维是?孰居无事而推行是?意者其有机缄而不得已耶?意者其运转而不能自止邪?”

  《秋水》篇:“知天地之为稊米也,知豪末之为丘山也,则差数睹矣。”〈又〉师天而无地,师阴而无阳,其不可行明矣。

  《至乐》篇:“天无为以之清,地无为以之宁。故两无为相合,万物皆化。芒乎芴乎,而无从出乎;芴乎芒乎,而无有象乎。万物职职,皆从无为殖。故曰:‘天地无为也,而无不为也。人也孰能得无为哉’?”〈又〉《髑髅》曰:“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

  《达生》篇:“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

  《庚桑楚》篇:“至人者相与交食乎地而文乐乎天,不以人物利害相撄。”

  《徐无鬼篇》:“圣人并包天地,泽及天下,而不知其谁氏。是故生无爵,死无谥,实不聚,名不立,此之谓大人。狗不以善吠为良,人不以善言为贤,而况为大乎?夫为大不足以为大,而况为德乎?夫大备矣,莫若天地,然奚求焉而大备矣。”

  〈又〉吾所与吾子游者,游于天地;吾与之邀乐于天,吾与之邀食于地;吾不与之为事,不与之为谋,不与之为怪,吾与之乘天地之诚,而不以物与之相撄。

  《外物篇》:“阴阳错行,则天地大絯,于是乎有雷有霆,水中有火。”

  《天下篇》:“天能覆之,而不能载之;地能载之,而不能覆之,大道能包之,而不能辩之。”

  《荀子·天论篇》:“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而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而辍广。”

  吕子《圜道》篇:“‘天道圜,地道方,圣王法之,所以立上下。何以说天道之圜也?精气一上一下,圜周复杂,无所稽留,故曰天道圜’。何以说地道之方也?万物殊类殊形,皆有分职,不能相为,故曰地道方。”

  《大乐篇》:“太一出两仪,两仪出阴阳。阴阳变化,一上一下,合而成章。浑浑沌沌,离则复合,合则复离,是谓天常。天地车轮,终则复始,极则复反,莫不咸当。日月星辰,或疾或徐,日月不同,以尽其行。四时代兴,或暑或寒,或短或长,或柔或刚。万物所出,造于太一,化于阴阳。”

  《淮南子·俶真训》:“有始者,有未始有。有始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始者。有有者,有无者,有未始有。有无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无者。所谓有始者,繁愤未发,萌兆牙蘗,未有形埒垠堮,无无蝡蝡,将欲生兴而未成。物类有未始有有始者,天气始下,地气始上,阴阳错合,相与优游,竞畅于宇宙之间,被德含和,缤纷茏”苁,欲与物接而未成,兆朕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始者,天含和而未降,地怀气而未扬,虚无寂寞,萧条霄雿,无有彷佛,气遂而大通冥冥者也。“有有”者,言万物掺落根茎枝叶,青葱苓茏,萑蔰炫煌,蠉飞蝡动,蚑行喙息,可切侑把握而有数量有无者,视之不见其形,听之不闻其声,扪之不可得也,望之不可极也,储与扈冶,浩浩瀚瀚,不可隐仪。揆度而通光耀者,有未始有。有无者,包裹天地,陶冶万物,大通混冥,深闳广大,不可为外;析豪剖芒,不可为内。无环堵之宇,而生有无之根。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无者,天地未剖,阴阳未判,四时未分,万物未生,汪然平静,寂然清澄,莫见其形,若光耀之间于无有,退而自失也。

  《精神训》“古未有天地之时,惟象无形,窈窈冥冥,芒芠漠闵,澒蒙鸿洞,莫知其门。有二神混生,经天营地,孔乎莫知其所终极,滔乎莫知其所止息,于是乃别为阴阳,离为八极,刚柔相成,万物乃形。烦气为虫,精气为人。是故精神,天之有也;而骨骸者,地之有也。精神入其门,而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是故圣人法天顺”情,不拘于俗,不诱于人,以天为父,以地为母,阴阳为纲,四时为纪。天静以清,地定以宁,万物失之者死,法之者生。

  “时则训。天为绳,地为准。”绳之为度也,直而不争,修而不穷,久而不弊,远而不忘。与天合德,与神合明,所欲则得,所恶则亡。自古及今,不可移匡。厥德孔密,广大以容,是故上帝以为物宗。准之为度也,平而不险,均而不阿,广大以容,宽裕以和,柔而不刚,锐而不挫,流而不滞,易而不秽,发通而有纪,周密而不泄,准平而不失,万物皆平,民无险谋,怨恶不生。是故上帝以为物平。

  《太元经》:“天穹窿而周乎下,地旁薄而向乎上。”人苠苠而处乎中。“天浑而撵”,故其运不已。“地隤而静”,故其生不迟。“人驯乎天地”,故其施行不穷。〈又〉天奥西北,郁化精也;“地奥黄泉”,隐魄容也。

  白虎通天者何也?天之为言镇也,居高理下,为人镇也。地者,易也,言养万物怀任,交易变化也。始起之天始起,先有太初,后有太始,形兆既成,名曰太素,混沌相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然后剖判,清浊既分,精出曜布,度物施生,精者为三光,号者为五行,行生情,情生汁中,汁中生神明,神明生道德,道德生文章。故《乾凿度》曰:“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兆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阳唱阴和,男行女随也。”天道所以左旋,地道右周。何以为天地?动而不别,行而不离。所以左旋右周者,犹君臣阴阳相对之义。男女总名为人。天地所以无总名何?曰:天圆地方不相类,故无总名也。

  君舒臣疾,卑者宜劳,天所以反常行。何以为阳不动,无以行其教,阴不静无以成其化。虽终日乾乾,亦不离其处也。故《易》曰:“终日乾乾,反复道也。”

  张河间《集灵宪》太素之前,幽清元静,寂寞冥默,不可为象,厥中惟灵,厥外惟无,如是者永久焉。斯谓溟滓盖,乃道之根也。道根既建,自无生有,太素始萌,萌而未兆,并气同色,浑沌不分。故《道志》之言云:“有物浑成,先天地生”,其气体固未可得而形,其迟速固未可得而纪也,如是者又永久焉,斯谓庞鸿盖,乃道之干也。

  道干既育,有物成体,于是元气剖判,刚柔始分,清浊异位,天成于外,地定于内,天体于阳,故圆以动,地体于阴,故平以静。动以行施,静以合化,堙郁构精,时育庶类,斯谓“太元”,盖乃道之实也。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天有九位,地有九域,天有三辰,地有三形,有象可效,有形可度,情性万殊,旁通感薄,自然相生,莫之能纪。

  于是人之精者作圣,实始纪纲而经纬之。八极之维,径二亿三万二千三百里,南北则短减千里,东西则广增千里。自地至天,半于八极,则地之深亦如之。通而度之,则是浑已将覆,其数用重勾股,悬天之景,薄地之义,皆移千里而差一寸得之。过此而往者,未之或知也。未之或知者,宇宙之谓也。宇之表无极,宙之端无穷。天有两仪以儛道中其可睹,枢星是也。谓之北极。在南者不着,故圣人弗之名焉。〈又〉阳道左迥,故天运左行,有验于物,则人气左羸,形左缭也。天以阳迥,地以阴淳,是故天致其动,禀气舒光;地致其静,承施候明。天以顺动,不失其中,则四序顺至,寒暑不减,致生有节,故“品物用生。”地以灵静作合,承天清化,致养四时而后育,故“品物用成。”

  《阴符经》中篇:“天地万物之盗。”

  《广雅释天》:“太初,气之始也,生于酉仲,清浊未分也。太始,形之始也,生于戌仲,清者为精,浊者为形也。太素,质之始也,生于亥仲,已有素朴而未散也。三气相接,至于子仲,剖判分离,轻清者上为天,重浊者下为地,中和者为万物。”

  天围辟南北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东西短减四步。周六亿十万七百里二十五步。从地至天一亿一万六千七百八十七里。下度地之厚,与天高等。

  《翼庄》:“天地者,万物之总名也。”

  无能子《圣过篇》:“天地未分,混沌一气。一气充溢,分为二仪,有清浊焉,有轻重焉。轻清者上为阳为天,重浊者下为阴为地矣。天则刚健而动,地则柔顺而静,炁之自然也。天地既位,阴阳炁交,于是裸虫、鳞虫、毛虫、羽虫、甲虫生焉。”〈又〉天与地,阴阳气中之巨物尔。裸鳞羽毛甲五灵,因巨物合和之炁。又物于巨物之内,亦犹江海之含鱼鳖,山陵之包草木尔。

  《纪见篇》。“且万物之名,亦岂自然着哉?清而上者曰天黄而下者曰地烛,昼者曰日烛夜者曰月,以至风云雨露烟雾霜雪”,皆妄作者强名之也。人久习之,不见其强名之初,故沿之而不敢移焉。昔妄作者或谓“清上者曰地黄,下者曰天,烛昼者月,烛夜者日”,今亦沿之矣。

  《续博物志》《尔雅》既曰释天,不得不略言其趣,凡有六等。一曰盖天,文见周髀,如盖在上。二曰浑天,形如弹丸,地在其中,天包其外,犹如鸡卵,白之绕黄,扬雄、桓谭、张衡、蔡邕、陆绩、王肃、郑元之徒,并所依用。三曰宣夜,旧说云殷代之制。四曰昕天,昕读为轩,言天北高南下,若车之轩,吴时姚信所说。五曰穹天,云穹窿在上。虞氏所说,六曰安天,晋时虞喜所论。郑注《考灵耀》云:“天者纯阳,清明无形,圣人则之,制璇玑玉衡,以度其象。”如郑此言,则天是太虚,本无形体,但指诸星运转以为天耳。

  天周圜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按《考灵耀》云:“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千四百六十一分里之三百四十八。”周天百七万一千里者,是天圆周之里数也。

  以围三径一言之,则直径三十五万七千里,此为二十八宿周回直径之数也。然二十八宿之外,上下东西各有万五千里,是为四游之极,谓之四表。四表之内并星宿内。总有三十八万七千里。然则天之中央上下正半之处。则一十九万三千五百里。地在于中。

  是地去天之数也。

  《谭子天地篇》:“天地盗,太虚生;人虫盗,天地生。”𧕍虰盗人虫生。𧕍虰者,肠中之虫也。“我精气铄我魂魄盗我滋味而有其生。有以见我之必死,所以知天之必颓。天其颓乎,我将安有。”“我其死乎。”𧕍虰将安守?所谓“奸臣盗国,国破则家亡;蠹虫蚀木,木尽则虫死。”是以大人录精气,藏魂魄,薄滋味,禁嗜欲,外富贵,虽天地老而我不倾。“𧕍虰死而我长生,奸臣去而国太平。”《蠡海集》“天气通于鼻,地气通于口,鼻受气,口受味。天阳有余,故鼻窍未尝闭;地阴不足,故口常闭。”必因言语饮食而方开也。

  鼻通天气而疏豁,是以动息往来无碍。口通地气而吝啬,是以纳食味而不出。反此者,病也。

  “天食人以五气,五气由鼻入”,鼻通天气也。“地食人以五味,五味由口入”,口通地气也。

  “天降五气,地产五味。”然味之生也,必质于五气。五气化而皆澹,雨露霜雪之类是也。则凡五味之微者,兼气存焉,得天地之和也。

  人受天地之气形以生,而独异于禽兽虫鱼者,由其得天地纯全故也。“天形圆而在上,人之首能应之;地形方而在下,人之足能应之。四时运于表,四肢应之于外,五行处于里,五藏应之于内,百骸莫不应之于天地阴阳。”是以人为万物之灵,独异于禽兽虫鱼,而可参乎天地也。

  人之身“法乎天地”,最为清切。且如天地以巳午申酉居前在上,故人之心肺处于前上;亥子寅卯居后在下,故人之肾肝处于后下也。其他四肢百骸,莫不法乎天地,是以为万物之灵。

  天以五气育万物,故雨露霜雪之自天降者,皆无味。

  地以五味养万物,故自地生者,皆具五味焉。

  天赋气,气之质无性情,雨露霜雪,无性情者也。地赋形,形之质有性而无情,草木土石,无情者也。天地交则气形具,气形具则性情备焉。鸟兽虫鱼,性情备者也。鸟兽虫鱼之涎涕汗泪,得天之气;鸟兽虫鱼之羽毛鳞甲,得地之形,岂非其气形具而备性情乎?水居地上,阳分精浮而附于天为气;气行乎天,气潜地下,“阴分精浮而附于地为水。水行乎地。气阳也,始于东而盛于南;水阴也,始于西而盛于北。”天行阳分,自东升而西沈;天行阴分,自西沈而东升。沉则气化水,升则水化气。大海不盈溢者,气之精浮于地。水生于西北,而止息于东南,气生于东南,而降坠于西北。

  气不输精,则万物为之枯槁;水不输精,则巨海为之泛溢。是故气输精于地,水输精于天。“水之流必归于东南”者,天地之形,西北高而东南低,水皆发于西北而聚于东南;气之行必归于西北者,日月之躔,东南壮而西北残,气皆发于东南而聚于西北,阴阳升降之义,气也水也,一体而二用。

  九天九地之说。盖以气之升降而言。自春分气升于天。九十日而极为夏至矣。故曰“九天。”自秋分气降于地。九十日而极为冬至矣。故曰“九地。”是以二至为升降始终之极位。

  《路史》:事有不可尽究,物有不可臆言,众人疑之,圣人之所稽也。《易》有太极,是生两仪。老氏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而荡者,遂有天地权舆之说。夫太极者,太一也,是为太易。列御寇曰:有形生于无形。天地之初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见气;太初者,气之始;太始者,形之始;太素者,质之始。气与形质具“而未离,曰浑沦。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循之不得,故曰易。易无形埒?易变而为一,一变而为七,七变而为九,九者,究也,九变复而为一,一者,形变之始也。清轻而骞者为天,重浊而坠者为地,冲粹而生者为人。天地絪缊,万物化醇,男女会精,万物化生,而庶汇繁矣。”《扪虱新话》:“傅奕与萧瑀论佛,瑀曰:‘地狱’”正为是人设耳。张唐卿着《唐史发潜》,遂曰:“苍天之上,何人见其有堂?黄泉之下,何人见其有狱?”然予观《国史补》,李肇云:“天堂无则已,有则贤人生;地狱无则已,有则小人入。”如此,则又何必较其有无耶?

  《琅嬛记》:姑射谪女问九天先生曰:“天地毁乎?”曰:“天地亦物也,若物有毁,则天地焉独不毁乎?”曰:“既有毁也,何当复成?”曰:“人亡于此,焉知不生于彼?天地毁于此,焉知不成于彼也?”曰:“人有彼此,天地亦有彼此乎?”曰:“人物无穷,天地亦无穷也。譬如蛔居人腹,不知是人之外更有人也。人在天地腹,不知天地之外更有天”地也。故至人坐观天地,一成一毁,如林花之开谢耳,宁有既乎?

  姑射谪女曰:“天上地下而人在中,何义也?”九天先生曰:“谓天外地内则可,谓天上地下则不可,天地人物不犹鸡卵乎?天为卵壳,地为卵黄,人物为卵白。”姑射谪女曰:“人能出此天地,而游于彼天地乎?”曰:“能也。驾无形之马,御大虚之车,一息之顷,无不出也,无不游也。天地虽多,在吾心也;吾心虽大,无为体也。汝其游矣乎。”

  《潜溪邃》言:“人在天地间,犹蚁之在磨欤,磨之转西为东,回南作北,蚁初不知也。天地之运也亦然,人曷知乎《刘氏杂志》:“天有南北极,如瓜果有前后蒂尖。天分十二宫,如瓜果分十二瓣。近极处度狭而当天腰处度阔,如瓜果之瓣近蒂尖者狭,而当腰者宽也。天之顶心当嵩高山下阳城,而地之顶心为昆仑,参差不相对者,天地间东南暑热,西北寒凉,地在寒凉方者坚凝高峙,而在暑热方者融液坍塌,故东南多水,西北多山,合东南多水,西北多山”处。《均平论》则地仍以嵩高山下阳城为中,但取最高顶心处,则昆仑为中也。

  《井观琐言》,平阳史氏伯璇,亦近代博考精思之士,然揣摩太甚,反成傅会。所著《管窥外编》,其持论多无一定之见。如论天地,既谓天属气,地属形,形实气虚,气能载形,虚能载实,而主邵子“有限无涯”之说矣。复谓天亦有非虚非实之体以范围之,内为劲气所充,上为三光所丽。既主朱子“天外无水,地下是水载”之言,而谓天包水,水载地,地浮于水上矣。复疑地不免有随气与水而动之患,必不能久浮而不沉,而谓南枢入地处必有所根着,与《天体相贯通》。论月食,既疑先儒月为日中暗处所射之说,而主张衡“暗虚”之说,以为暗虚只是大地之影矣,复疑影当倍形,如此则月光常为地影所蔽,失光之时必多,而谓对日之冲与太阳远处,往往自有幽暗之象在焉。既谓天大地小,地遮日之光不尽,日光散出地外,月常受之以为明,是本沈括“月本无光,日耀之乃光”之言矣。复谓月与星皆是有光,但月体半光半晦,月常面日,如臣主敬君,此其光所以有盈亏之异。《论置闰》,既谓置一闰而有余,则留所余之分以起后闰;置两闰而不足,则借下年之日以终前闰矣。复谓置闰之年,其余分未必无余,而不可有所欠。论日月之运,既主横渠“天与日月皆左旋”之说,而谓日月与天同运,但不及其健,则渐退而反右矣。复自背其说,而有二人同行之喻,谓历家右转之说自有源流,未可以先儒所学之大而小之。凡此等处,屡言屡变,乍彼乍此,进退皆无所据。

  其曰“天有范围,地有根”着,则近于无稽之妄谈,而沦于小智之私矣。“臣敬君与二人同行”之譬,尤为不达事理。大抵“天地日月”之理,虽亦格物穷理者所当理会,然既未可目击,难以遥度,则不如姑以先儒所正言者为据,暂且放过,而于天理人事之切近者致详焉可也。苟于此用心太过,则抵牾愈多,且终不能以豁然而无碍也。

  观《微子》天地以分而殊名也,其实一物也。故专言之,则曰“天”而已矣。以地之上下四旁皆天也,通山泽,贯金石,何莫非天?

  天地非翕聚专一,无以化生万物;吾人非蓄养贞固,无以发挥大业。要哉静也,宁惟寿乎。

  《冥影契》“天地混沌”之说,非也,无初也。“天如卵白”,亦非也,无形也。“天之苍苍,亦非也,无色也。能见大块面目者寿。”

  “山河大地”皆天也,而求“天于天”则无。

  “天地一人身”,《督脉经》泥丸,遵夹脊而至尾闾,河源自云汉下星宿海而入归虚。

  古言“开辟至今,惟天不增不减。”土有增有减,山有减无增,水有增无减。土山水皆地也,统言之,地亦不增不减,然其形体亦改变矣。其于人也,形体有减无增,嗜欲有增无减,惟天命之性不增不减。

  《震泽长语》:“周天三百六十五度,然天体无定,占中星以知方位。天行健而不息,如磨之旋,自东运而南,南而西,西而北,北而又东,以为昏明寒暑,二仪运而出没,五纬随而起伏,列舍就之,隐见炎。天道南行,日出于寅,入于戌,阳盛于阴也,日影随短。穷冬北行,日出于辰,入于申,阴盛于阳也,日影随长。春秋天道行于正中,日出于卯,入于酉,阴阳平也。日影随停,南为明都,天体所见也。日月五星至是则明,北为幽都,天体所隐也。日月五星至是则晦,日月五星至北都而晦,非天入于地也。若天入于地,则日月随之地中,为日月所照,安得为幽都哉?”此说与浑天不同,然亦不为无理,故着之。

  《玉堂漫笔》:“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本无度,因日一昼夜所躔阔狭而名。盖日之行也,三百六十五日之外,又行四分日之一,一年而一周天。以一日所行为一度,故分为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

  星辰之相去月五星之行躔,皆以其度度焉。盖!天之有度,犹地之有里也。一度略广三千里,周天大略一”百一十万里,上下四方,径各三十六万里。《后汉·地理志》:度各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周天积一百七万九百一十三里,径三十五万六千九百七十一里。又按《学林》云:“地与星辰四游升降于三万里之中。”则地至天万五千里尔。按《唐书》一行梁令瓒候之度,广四百余里,上下四方,径各五万余里,周天实一十六万里,地上地下,各八万里。天道幽远,术家各持一说,宜并存之。

  天圆如倚盖,半覆地上,半隐地下。北极出地三十六度,绕极七十二度,常见者谓之“上规”;南极入地三十六度,绕极亦七十二度,常隐者谓之“下规。”

  《太平清话》:医书中有天地脉图曰:“气趋东南,文章太盛。”是亦天地一病。

  《海涵万象录》:“予幼时,戏将猪水胞盛半胞水,置一大乾泥丸于内,用气吹满胞毕,见水在胞底,泥丸在中,其气运动如云,是即天地之形状也。此太虚之外,必有固气者。”

  湛若水《新论》:“天地之初也至虚,虚无有也。无则微,微化则着,着化则形,形化则实,实化则大,故水为先,火次之,木次之,金次之,土次之。天地之终也至塞。塞者有也,有则大,大变而实,实变而形,形变而着,着变而微,故土为先,金次之,木次之,火次之,水次之。微则无矣,而有生焉。有无相生,其天地之终始乎。”

  天外无地,地亦天也,气无所不贯。天体物而不遗,故地不足以配天。而曰天地者,以形而言耳。而儒者谓减地则益天,盖未睹其理焉。

  子元案:垢《易》“阳奇阴偶,天一地二。”宋人易义,一而大谓之天,二而小谓之地,一大二小,天示字也,天曰神,地曰示。

  《玉笑零音》:“心如天运谓之勤,心如地宁谓之慎。天匪勤则不能广运,地匪慎则不能久持。乾之自强,天心也;坤之厚载,地心也。”

  《林泉随笔》:荀子天地比注曰:“天无实形,地之上空虚者皆天也。”此说最为有功。朱子言天在四畔,地居其中,减得一尺地,遂有一尺气,但人自不觉耳。其言盖本于此。

  脉望天地,相去八万四千里,自天以下三万六千里,应三十六阳候;自地以上三万六千里,应三十六阴候。所谓“天上三十六,地下三十六”,中间一万二千里,乃阴阳都会之处,天地之中也。

  《广庄逍遥游》:“一人身量,自顶至踵五尺,三百六十骨节之中,三万六千种尸虫族焉。凡有目者即有明,是彼未尝无昼夜日月也。凡有足者即有地,是彼未尝无山岳河渎也。有嗜欲者即有生聚,是彼未尝无父子夫妇养生送死之具也。啮而为疥,彼知趋利。肤中之虮,出之甲上,奔走如骛。彼知畏死,吾安知天地非”一巨丈夫邪?娑婆世界非其一骨节之虚空虚邪?人物鸟兽贤圣仙佛非其三万六千中之一种族邪?《经》曰:“毛发爪齿皮肉筋骨,皆归于地,吾是以知地特发毛之大者。唾涕脓血津液涎沫,皆归于水,吾是以知水特唾涕之大者。暖气归火,动转归风,吾是以知风火特喘息之大者。”天地得其大,不为“有余;人得其小,不为不足;虫处其内,不为逼狭;人据其外,不为广廓。”天地以成住坏空为劫,虫以生老病死为劫。肘间之虫笑,指节为夷狄,肤间之虫语,以牙甲,叱为怪诞,尚不信身外有人,又况人外之天地邪?由此推之,极情量之广狭,不足以尽世间之大小明矣。拘儒小士,乃欲以所常见常闻,辟天地之未曾见未曾闻者,以定法缚己,又以定法缚天下。后世之人,勒而为书,文而成理。天下后世沈魅于五尺之中,炎炎寒寒,略无半罅可出头处,一丘之貉,又恶足道?

  《齐物论》:“天地之间无一物无是非者,天地是非之城也。”

  《槎庵燕语》:“古人有失意则怨天,今人有失意则怨地,故多迁葬。”

  《枕谭》:张文成《太卜判》有“枫天枣地”之语,初不省所出,后见《唐六典》三式云:“六壬卦局,以枫木为天,枣心为地。”乃知文成用此。

  书蕉,“十方三世所有一切世界,皆悉具四种相。劫谓成、住、坏、空。成而即住,住而续坏,坏而复空,空而又成,连环无端,都将成住坏空八十辘轳,结算一十三万四千四百万年为始终之极数,所为一大劫也。

  偶谈在天成象,而丽天者,无形非象;在地成形,而丽地者,无象非形。若不信拔宅升天,试看殒星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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